只不过这一次她心中的情绪少了惊讶,多了一分连自己也说不清的缭绕的莫名心绪。
棠华并没有着急抬眼。
这样的怀抱其实对她而言是不熟悉的,但也算不上陌生。
几乎被岁月尘埃泯灭的有关于过去的回忆里,在教导她习琴时, 沈含章也曾经将她几乎圈在怀里过。
当时的她是个既坦率又不完全坦率的性子, 惯会用天真来掩盖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。
她坐着, 对方站在她身后, 稍稍倾身, 指点她方才按错的徽位。
棠华的视线落在对方修长的左手指节上, 闻声乖巧地点头应着“知道了”, 心思却不全在眼前的琴上。
对方怀中有着好闻的沉水香气息,被体温催出一份令她隐隐像是要沉醉的暧昧朦胧之感。
她在对方的指点下,左手重新抚上正确的徽位,轻触即逝,弹出一声松沉旷远的泛音。
缓缓散去的余音里,她察觉到身后人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,随后便要抽身离去。
于是她费力地回过头,仰起脖子看向身后人。
“先生,礼法里讲,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身后人应当是世上眉眼最为好看的男子,却总是冷着一张脸,将眉眼间蕴着的风流化为寒冰,看着就不好招惹。
听到她这句话,对方却愣了一瞬,仿佛冰川隐有裂隙,却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。
他重新冷着一张脸,用手里的合上的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:“你我之间是学艺与授艺的师徒关系,无关男女。”
他话里意思明明是教她不要拘于礼法,自己的言行反应却看上去诚实极了,拉开距离后又退后三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