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华将木料重新包好放在一边,又翻出今年才得的那张同旧琴几乎无二的新琴。

之前她从未想过要看一看琴的背面有些什么,或许是逃避和旧物相似的记忆,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。

如今她第一次将琴翻转过来,看见龙池上方赫然同样刻着“遇淮”二字。

原来这张琴有名字,一直都有。

这是一张名为“遇淮”的琴,其上一道浅色纹路正如一脉缓缓流淌的淮水。

棠华突然有些想笑,她笑自己竟然信了对方千年前千年后两次“琴未曾命名”的鬼话,但很快这又让她笑不出来。

到底自己还是会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,下意识便不曾起疑。

可很快棠华又想起什么。

他说琴未曾有名,可琴有名,他亲自起的名,字迹她也认得,是他亲笔所刻。

那么他说他不曾心悦于她,可字字句句点点滴滴却又仿佛在回忆那些只属于她二人的过往,就好像比起她,他更加走不出千年前那些遗憾的禁锢。

他不曾心悦于她。

这句又是真是假呢?

棠华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,她收好琴走过去拉开门,门外正是方才出现在她思绪里的男人。

逆着室外明媚的日光,被打散的光晕在他身周镀上一层浅金的色泽,如梦如幻,亦新亦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