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狐疑的瞪着他,不是说一个月一次么?怎么这次这么快?
“差点忘了,离人散最初五日内必须服下初次解药,否则便会加速毒发。”他手指轻叩桌面,漫不经心的说道。
差、点、忘、了?李冉冉大怒,老娘的命掌握在你手里,你居然还这么健忘!要是今天没想起来,是不是自己就要无声无息的挂掉了?
感受到她杀人的眼光,他又放软了语调:“记得早些服下,我听闻下月便是昆仑的拜师大典,你可莫教我失望。”顿了顿,他又道:“只要让秦无伤收你为徒,就能多些把握取到心法。”
她没好气的翻个白眼,说的容易,你怎么不来偷偷看!
伸手解了她的穴道,他又重新戴上人皮面具,“明白了没?”
李冉冉仍然处于别扭状态,气呼呼的扁嘴,不作回应。僵持间,耳畔忽然传来轻微的爆破声,她转过头便看到桌上的陶瓷杯已呈现粉末状态,从段祸水手心里扬扬洒落。
“明白了,明白了!”她很没骨气的缩了缩脖子,识时务者为俊杰,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。
“很好。”他推开门正要出去,李冉冉却出声唤住他:“那个……吴疗呢?我是说原本要来找我的那个人在哪里?”
段离宵美目微动,“扔在后殿了。”
她心里一紧,强压下不安道:“你把他怎么样了?”
他头也不回的离去,凉凉抛下一句话:“你不如亲自去问他,当然,前提是他还活着的话。”
忽觉秘闻
夜色浓重,此刻已是万籁俱寂的午夜时分。
山风阵阵,树荫密布,遮掩住大部分的月光,隐约见一白色身影在下山小径上跌跌撞撞的前行。
快些,再快些!她顾不上膝盖因为疾步奔走而被撕裂的旧伤,咬着牙拼命往前跑。昆仑山势极陡,再加上其石阶所造宽度宽窄不一,一不小心便容易踏空。她为了加快速度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下迈,忽而脚下一个趔趄,身子一歪便栽了下去——
碎石纷纷掉落在身上,她无力的抱住头,一边还不忘自嘲:原来从石阶上滚下来才是最省时间的方法。看来老天爷对她李冉冉果真算不上坏,只让她摔了这么点儿高度,要是从飘渺居那边开始摔估计她现在已经提早见佛祖了。
想要挣扎着起身,手心撑地的一瞬却是遂不及防的钻心疼痛,她傻傻的看着自己那根呈现诡异弯曲角度的食指苦笑,从小连发烧感冒这类小病小痛都没有的人居然也骨折了么?吴疗啊吴疗,这次为了救你老娘可是付出沉重代价了。
冷风刮得面颊生痛,她小心翼翼的将受伤的右手背到身后,蹑手蹑脚的进入后殿。里面仍是一派肃穆景象,静谧无声,空旷的大堂一目了然,李冉冉狐疑的眯起眼睛,明明没有人啊,难道段祸水骗了她?可是以那家伙的性格来说根本不可能有这般闲情逸致来骗人……于是不死心的绕着搜遍了角角落落,却依旧不见吴疗身影。
到底去哪了?她急的团团转,吴疗被段离宵扔在后殿,眼下即便不死也是去了半条命了,受了这么重的伤照道理来说是无法独自离开的,那么……或许他被人救走了?
正疑惑间,门外忽而传来人声,李冉冉没来由的心慌,迅速望了望四周,猫腰躲进了正前方的檀木桌下。
一前一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最后停在后殿中央。她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,桌上垂下来的红布正好遮去了她的身形,只露出一双不安的眸子四处打量。
“你这般唤我出来也不怕叫人看到?”漫不经心的腔调,却是异常惊艳的轻柔嗓音,分不出男女,映在耳中极为动听。
片刻又有沙哑男声响起:“哼,我只是好心过来提醒你,做大事者必然要狠心断情,别到时妇人之仁又下不了手。”
“在下早与谷主谈好了条件,又怎会临时变卦?一统天鸠宫是我的愿望,我可没傻到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白白浪费掉。”
天鸠宫天鸠宫……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,她困惑的盯着眼前的那两双鞋,一白一黑,黑色极其普通,单纯的色调,并无过多装饰;而那双白的在外侧镶有两条银线,看起来颇为别致。
外边的谈话仍在继续,“那么三日后仍然按照原计划进行,届时你可莫要坏了大事。”
那原本轻柔的嗓调却陡然变冷:“就不劳萧公子费心了,想必平时伺候谷主也累了吧,不如趁早回祭夜谷歇息吧。”
“哑穴,安静多了。”他无视某人的张牙舞爪,兀自笑的优雅,半晌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,“这是离人散的慢性解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