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明明都杀了她了,明明都亲手将她的尸骸葬入花海……
为什么为什么……
笑声戛然而止,屋内忽而就静下来,继而是脚步声,朝着他的方向绵延而来——
“很痛苦对不对,这种蚀骨挖心的痛该叫你长记性了吧。”女子厉声,沉默片刻后又放软了嗓子道:“你可得好好记在脑子里,你今天所受的折磨,都是拜你爹所赐,是你爹对不起我们母子,是你爹狼心狗肺,为了那个贱人不惜抛妻弃子。所以你要加倍的从他身上讨回来,你要杀了他,要杀了他!”
语调逐渐高亢,化成利刃,刺入他四肢百骸。他的牙关咬的咯吱响,脑中唯一所想便是再也不愿听到这个人的声音,再也不愿和这个人有所牵扯……无数偏执的念头聚在脑海里,幻化成无比坚定的仇恨和愤怒,他倏然睁开眸,意外察觉房内的光线不知何时又恢复到半昏暗的状态,那限制行动的锁链也早已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手中碧色的竹萧。
面前的女子半垂着脸,看不清容貌,口里依然喋喋不休:“你可知我为何给了取了这个名字,因为你爹就在……”
“我不想再听!”他愤怒的吼,扬手便将血牙刺入她的胸口,意外的是对方完全没有反抗,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,长发掩面,依旧是说不出来的诡异感。
他颤抖着走上前,微微俯下身子,伸出手想探一探她的鼻息,孰料还未指尖才刚伸出就被人一把攫住,他心下大骇,另一手高举血牙正欲刺下——
“你真想杀了我么?”女子抬起头,嗓音已全然变成另外的人,面目也逐渐清晰起来。她的胸口被利刃所穿,此刻鲜血浸透了白衣,张牙舞爪的在上头开出罪恶的花。低头摸了摸伤口,她悲哀的瞅着他,眼里一片氤氲,“我就快要死了,我们不能在一起了,你知不知道?”
闻言他心头竖起来的高墙瞬间就被摧毁,悔恨和不甘逼得他节节败退,他用力搂紧怀中女子,几乎泣不成声:“冉冉……你不会死,不会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