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砚书未立时回应,而是绕步到了薛予宁身后,在梨花木椅上坐了下来,他随手挑起腰间的玉珏,因笑道:“大小姐还真是自作多情,我去西北乃是为了万千黎庶,与薛大将军又有何关?”
薛予宁冷哼一声,亦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:“你能有这般鸿鹄志?”
早在方才,薛予宁便已将当下局势细细分析了一番,谢砚书去西北驻守,虽能退敌兵,安黎庶,但也会引起景和帝的猜忌,定国公府而今本就树大招风,连定国公夫妇都在藏其锋芒。
谢砚书此举能带来的最直接的结果便是加深皇帝对定国公府的疑心,而顺水推舟的便是能够保住薛景琅的性命,以制衡谢家之势。
谢砚书见薛予宁已有所思,也不再兜圈子。
“想必你也知晓,我谢砚书并非无情无义之辈,虽然我不待见你,但你的兄长却可称之为一代英豪,若此举能救他一命,也不枉我谢家世代忠良之名。”
谢砚书抬起茶壶便掺了一杯热水递送到了薛予宁桌前。
茫茫水雾在少女眉眼间散开,如同蒙上了一层白纱,少女灵眸绽光,她抬手握住温暖的茶杯,长吁一口气道:“看来坊间传言是真的。”
“什么传言?”
“说你喜欢我哥呀!”
谢砚书刚想端起玉杯的手在半空中悬顿住,他好想拨开薛予宁的脑子瞧瞧里边儿究竟都装了些什么。
薛予宁腾然起身,双眸散着星光,她趴在桌前,一手拨着茶壶的提手,一边笑道:“早年我就怀疑你有断袖之癖,谢砚书你说你,成天到晚都跟在我兄长身后,老大不小了都还未成家,现下竟然还为了救我兄长甘触天子逆鳞。”
薛予宁唇角上扬,越说笑意越甚,却忽略了身边谢砚书愈来愈黑的脸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