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老夫人估算着时日,想着寄往蜀地的信也已送达,谢煜夫妇当也是知晓府中有了小宁这么个人,本想着等谢煜回京后便商讨着给小宁一个名分,可现下竟离奇失踪,要她如何向远在凤阳城的孙儿交代?

沈老夫人转身在夏云的搀扶下蹲了下来,她抬起皱纹满布的手轻揉了揉归远带着些凉意的小脸,不免翻上一阵心疼。

自薛予宁被带走后,归远在瞧不见她后,吃药也不再哭闹了,倒是变得愈发懂事起来。

沈老夫人眼眶微湿,她相信自家孙儿不会以谎言来欺骗自己,因而早就把归远当作自己的曾孙子了。

她又抬手抚了抚归远的头,看着面前尚且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归远道:“再等等,小宁定会回来的。”

承明殿

玉砖金瓦铸造的宫殿金碧辉煌,朱漆方台之上放着一张金漆宝座,而在那御座之后则设有一道雕龙镂空金屏,在一片顶瓦之上嵌着一只吗,明珠,直直对着那金銮宝座。

坐在金銮宝座上的人,恍若真龙现世,令人畏于接近。

萧齐北冷眼注视着坐下之人。

青年一身官袍凛凛,衬得其身姿如松,云纹玉冠束发,更显俊朗,恍若一块清透的美玉,历经了岁月的打磨,雅致秀美,内敛沉稳。

“微臣因病远离帝京多年,未替陛下分忧解难,造福百姓,此乃微臣之过,还望陛下降罪。”

裴青伏地叩首,忆起当年在这承明殿上被点为探花时的场景,彼时他尚且不知面前的这位帝王对裴家的怀疑。

他以为自己进入官场,必能有所作为,可等来的却是无尽的猜忌,他自请长留南城,时光流转,岁月更迭,而今再度踏上这承明殿,却早已是另一番心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