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的眸中隐有幽火蔓延, 祝执作为祝贵妃的长兄,暗中培植自己的党羽,亦是养出了一批蠹虫, 上侵国帑, 下侮黎庶, 却反过来构陷如薛景琅那样的忠良。

而自己的父亲谢煜本该有机会留在定京城, 正是因祝执步步紧逼, 时景和帝心生疑窦, 谢煜这才不得不远离定京城。

而今忠良深陷囹圄,这批国之蠹虫却招摇过市,反咬一口,谢砚书思及此, 握着羽箭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。

祝执本就是三脚猫的功夫, 如今被谢砚书这般架着, 面上早已显出了慌色,他强压住心中慌乱,半晌才吐出了几个字,将其串成了一句话。

“谢砚书你快些把箭放下来,而今你回头我些许还能替你求情,保住你们国公府,你要知道这通敌卖国可是抄家”

“祝大人,事到如今你还要说我是通敌卖国之人吗?原以为祝大人在官场浸淫如此之久,定当是有眼力见的人,却不想竟会单纯至此?”

谢砚书笑意不减,羽箭堪堪刺破了祝执的皮肤,鲜血瞬时便浸染了他的衣襟。

从脖间传来的疼痛渐次蔓延,祝执立时高呼:“谢砚书!你若是敢杀了我,薛予宁也活不了!”

祝执能清晰地感知到谢砚书的手微微一顿,可也只是那么一瞬,谢砚书又再次扬起了笑容,声若寒冰。

“祝大人,你当真以为我会蠢到让薛予宁一人留在府中吗?”

祝执微愣,他稍稍侧头恰好能窥见谢砚书眼角的笑意。

火光时隐时现,只见少年泠泠开口:“高安的身份你以为我们就未曾怀疑过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