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依旧铺着洁白的毯子,用料也是上好的。
霍酒词走了几步,在床榻边坐下,她记得,自己曾答应过,要帮他戒寒石散。数月前,她本想送药方给他,结果他出远门了,后来严州传来噩耗,她便忘了这事。
没等她说话,卫焚朝主动将手伸出。
霍酒词搭上他削瘦的腕骨,忍不住又看了眼那块斑驳的疤痕,上头添了几道新疤,很是刺眼。不把脉,光看他的脸色她也知道,他近来又吃了寒石散。
“你不是要戒寒石散么,为何又吃了?”
卫焚朝收回手,懒散地将衣袖放下,他像是在看他,又像是没在看她,目光漫长而幽远,沉迷道:“我贪恋那种滋味,怎么也戒不掉。”
这种不爱惜自己身子的人,医了也没用。霍酒词厉声道:“你根本就不想戒寒石散,我不医了。”
“不医?”卫焚朝冷哼一声,惬意地往前挪了点,“行。那桃夭布庄每次卸货就得加钱。”
霍酒词张开口,正要说话,卫焚朝接着道:“别说你可以换个码头卸货,帝都的码头确实多,可你要知道,卫家的码头离桃夭布庄最近,再者,你得罪了我,不会以为自己还能在其他码头卸货吧?”
这些东西,霍酒词怎么会不晓得,但现在的她并不想要桃夭布庄好。她不在乎道:“无所谓,你爱如何便如何,七倍八倍,尽管加钱。”
“哦?”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说话,卫焚朝显然有些诧异,斜眼睨了过来,“你这是破罐子破摔?”
霍酒词阴沉着脸,没答,反倒说了另一句话,“我看你心里有病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听得这几字,卫焚朝笑了,笑声凄凉又畅快,他笑了很久,很久才停下来,直直地盯着她,目光深寒,“我是心里有病,我还需要心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