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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岁时,他第一次上寻欢楼,起初,那个妓子见他长得俊,芳心悸动,然而他脱下衣裳后,她的表情登时变了,是嫌弃,也是厌恶。

他扔下一锭金子,她又开始恭维他,什么好话都愿意说,可他却只想杀人。

一次他便明白了,他这样低贱的人,连妓子都嫌弃。自此以后,只有他嫌弃别人,叫别人痛苦的份儿。

真的,与其摇尾乞怜,像条狗一样地乞讨别人接纳自己,不如捏住他们的命。

那种滋味才叫快活。

“天阉之人?”霍酒词暗道,卫焚朝竟会同她说自己的隐私。

世人都视天阉之人为不祥,而这类人,大多会被拿去当祭品,或是祭河,或是祭山。

霍酒词久不回话,卫焚朝还以为她也嫌弃自己,正要出手,结果她说了这样一句话。

“世人愚昧罢了。”

他移动视线,慢慢望向她的脸,她没在看她,眉心倒是紧紧皱着,像刚冒出土的小春笋。

他缓缓松开手中的劲儿,等她继续往下说。

“我姑姑是江湖上有名的医仙。”霍酒词坐下身,重新拉过他的手把脉,“她曾经告诉过我,天阉之人并非不祥,也是正常人,只是这类人少些罢了。你看,灵芝难得,jsg所以它是稀罕东西,有多少人争着抢它。倘若你是为了这件事服用寒石散,糟蹋自己的身子,实在不值得。这世上最笨的,就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过错而伤害自己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