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谭先生的意思,我们该怎么应对?”
谭举笑了笑道:“这样,我们二人分头行动,我找白明凯,再探听一点消息,你去打听雍京的粮食库存情况,争取晚上把情报送出去。”
两人又商议片刻,便分头行动了。
雍京王朝的官粮储存一般有三个地方,一个太仓,这是中央朝廷的粮仓,也是最大的粮仓,其次是地方官仓,虽然每个官仓都不大,但聚集在一起数量便很可观,第三是常平仓,这主要是平定市场粮价而使用的官方粮仓,数量并不大,以前还有一个义仓,但在一百多年前已经被废除。
无论是太仓、地方官仓还是常平仓,粮食的决策权都在户部手上,但具体管理这些仓库却和户部无关。
地方粮仓归地方官府管理,太仓和长平仓则归太府寺管理,从最高的从三品太府寺卿到最低的从九品太仓署副丞,都一样掌握着粮食的真实情况。
余永庆不可能是去找太府寺卿了解情况,他却找到了官职最低的从九品太仓署副丞。
平康坊对面是宣阳坊,在宣阳坊东北角的一条偏僻小巷里,住着五六户人家,其中最里头一户便是太仓署丞段明义的家,段明义今年三十岁出头,雍京本地人,明经科出身,家里也没有背景,因为没有镀上进士科这层金,他很难出头,他二十岁考上明经科,一直在万年县县衙做吏员,二十三岁因机缘巧合,他升官当上了从九品的太仓署副丞,也就是太仓署丞的副手,这是大宁王朝最低等的官员,一干就是七年,也没有什么升迁机会,全家七口人就挤在这座三分地大的祖宅内。
余永庆之所以知道他,是因为半年前段明义的父亲过五十岁寿辰,段明义来茶庄里买过一次茶叶,茶庄内有客户记录,曾给他送货上门。
余永庆带着一名手下来到了这条偏僻的小巷,找到了段明义的家,此时已是黄昏时分,他应该在家。
余永庆敲了敲门,“谁呀?”院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。
“我是段明义的朋友,来看望他。”
片刻,门开了,一名身着布裙的年轻妇人,她打量一下余永庆,迟疑一下问:“你是我夫君的朋友?”
她是段明义的妻子,一般而言,主妇的衣装就是一个家的门面,而她穿着布裙,头上的发钗也是红铜打制,由此可见,段明义家生活并不宽裕,甚至是贫寒。
余永庆微微一笑,“我是你丈夫的朋友,我姓余,特来看望他,他在吗?”
段明义的妻子见余永庆手中拎着一个篮子,里面有大包小包的东西,好像还有楚凤茶庄的上好茶叶,她见过,但他们家买不起,这样的客人她喜欢,虽然没有见过他们,但她还是热情地请他们进院子,“他在的,你们快请进!”
余永庆走进院子,一眼便看见院子的雪地里堆着七八包米,每包米重一百斤,袋子上面还有唐记米行的印记,下这么大的雪,米当然不能堆在雪里,只能说明这些米是刚刚送来。
余永庆心念一转,他便明白了几分,他跟着段夫人来到客堂坐下,便将手上的大篮子递给她,“这是一点心意,请夫人笑纳。”
“这怎么你们来就是了,还带东西来,这怎么好意思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