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大庆朝,这根本是不可能的……她的父亲只有她一个独女,往日对她也算宠爱,可要说为她洗手做羹,那是想都不要想,他本人恐怕连家里厨房门朝哪边开都不一定知道。
姜瑶惊讶的太明显了。
于悠轻声解释,“现在家里男的负责做饭蛮常见的,像我几位姨妈家,就都是姨夫做饭。”
“倒也不是非得男的做,一起过日子,家里的事就要一起分担着来,比如老于做饭好吃,那他就做饭,我爱养花种菜,侍弄菜园子的事儿就交给我。没有说什么事都可着一个人来的。”
田丽华忽然想起一事,皱着眉说:“像悠悠那个大表姐夫就不行,天天下班回家往沙发上一趟,什么事儿都不干,就等着别人伺候。说他两句,他那个妈还蹦出来,指责儿媳妇不会照顾人,说什么当媳妇的就应该把家收拾好,把老公照顾好。可去她的吧,都一样的上班赚钱,悠悠她表姐还挣得更多呢,凭什么上赶着伺候她儿子?”
“妈,是前表姐夫。”于悠提醒道。
“对,我这不是说顺口了嘛。”
田丽华摇摇头,“算了,不提那些糟心的人,免得影响胃口。小姜,你别光听我们聊,吃菜啊,这个樱桃小萝卜是我自己种的,可水灵了……”
姜瑶吃着菜,心里却不停地回味着田丽华刚才说的那些话,眼中若有所思。
吃过晚饭,于悠送她回客房,走到半路,她忽然开口:“你们这里和我们那不一样……”
当然是不一样的,现代和古代差别太大,但于悠感觉到姜瑶想说的不是这个。她放慢脚步,耐心等她继续往下说。
“在我们那,男人为天,女人为地,女人只能依附男人,不能抛头露面,只能在家相夫教子。”
“就好比我与我……相公,明明起初是他入赘我家,可到如今事事都是他在掌管,我就像生活在后宅中的瞎子、聋子,只能依附于他,看他继承我的家业,背弃娶我时立下的誓言,与其他女子谈情说爱。”
姜瑶攥紧双手,指甲戳着掌心,有点痛。
剥去情感的外衣,她忽然发现隐藏在虚假爱情下的,是血淋淋的现实。
姜家是商户,却不是一般的商户,说是一省首富都不为过,姜瑶的父亲当年还有个外号叫“姜半城”,意思就是半座城的商铺,都是属于姜家的。
可惜姜父身体不好,为姜瑶招赘后又硬熬了两年,后来见他们感情和睦,也是身体实在撑不下去,便将生意交到了姜瑶相公手中,自己带着几名老仆南下寻神医治病。
“他起初对我是极好的,直到年初,父亲那边传来的情况愈发不好,他才开始对我愈发不耐,到了前几日,甚至领了新人进门……”
“还有我那婆母,更是直接领了相公的表妹登门,说我成婚三年无所出,理应让相公纳妾。”
姜瑶越说越委屈,于悠扭头一看,她的双眼都红了,眼角已经挂上泪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