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昭南追来得比她预想的还要快,当四周的追兵从前前后后围堵来的时,她从车厢里爬上马,对车夫道:
“你逃吧。”
车夫有些愕然:
“那姑娘你怎么办?”
说话的间隙间,陆令晚已坐在马背上回过身,掏出袖中的匕首将与马匹接连的缰绳划断,她说:
“我有我的逃路。”
车夫跳下马后,马没了车厢的牵拉和人的重量,跑得更快,她抓紧缰绳,一路往崎岖的山路上冲去。
晨风呼啸在耳畔,浓密的叶子划过脸颊,马在山路上颠簸中。
以往的二十一年,穿堂风一样在脑中呼啸而过。
她想起幼时坐在祖父的膝头,一大家子和乐融融的,说说笑笑着。
她想起祖父过世的那几年,为了保住二房,如履薄冰,谨慎小心,只为讨好大房一家。
她想起她在院中独自哭泣时,齐昭南将她拥入怀中的一霎那。
她想起那夜满月如盘,他就带着她坐在了屋檐上,跟她说着他的小的时候,因为爬了屋檐,被罚跪了祠堂。
物换星移,是他近在咫尺逼过来的阴鸷脸庞,他说这一辈子你只可能嫁我。
一晃眼又是那年风雪夜,父亲的掌掴和质问,母亲冰凉枯槁的身体。
马儿在山巅处驰骋,她听见齐昭南在喊她的名字,在威胁她,还说着什么,她听不大清了,也不愿去听,她只是扬起手中的马鞭,又狠狠抽在了马腹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