臧宓心下一跳,鬼使神差,竟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。他会在醉贤楼等她。他看她的眼神带着明目张胆的探究,臧宓不是傻子,最初的震撼之后,立即猜到了他的别有所图。
只是这样骇怖的事情第一次落到她头上,她有些难以置信,也不敢接受。
虽然面上仍克制着,看着还镇定自若,臧宓心中已是方寸大乱,一路小跑着往府中去。
臧钧父子仍未下值,林氏也并不在府里。臧宓坐在偏花厅的小桌边,听着林氏房中的丫头委委屈屈哭诉完,一颗心已是泡在冰水里。
这些日子,臧钧每每早出晚归,而林氏也借口身体不适,并未去向婆母问安。只因臧钧竟惹上了官司。
他身为衙门中的低阶官吏,竟与一个有夫之妇搅缠在一起,被那妇人的丈夫撞破,要讹他一大笔钱。笃定自己遇上了仙人跳,臧钧并不肯就范,被对方一纸诉状告到公堂上。
本朝律法明文规定,与有夫之妇私通,轻则处以罚金,重则徒刑一至三年。
眼下这桩案子尚未审理,但臧钧经此一事,想必再无前程可言。臧憬虽不许府中上下议论此事,但下人间却已传开,只臧宓母女仍被蒙在鼓里。
事情的曲直是非虽尚未明晰,但臧宓只觉得过往十余年温暖明净的世界顷刻间崩塌成碎片。
那丫头走了许久,窗外黑尽,下人来问何时摆饭,臧宓只枯坐着,没有理人。
直到辰时末,臧憬父子终于满身憔悴地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