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页

“这馄饨里包了虾仁,味道特别鲜,你吃吃看,可还喜欢?”

臧宓舀了一只馄饨在勺子里,咬开一口,里头包的新鲜荠菜,一截小小的河虾尾,混着剁碎的肉沫。

臧憬爱吃荠菜馄饨,臧宓每年春天总要做几回。她做的荠菜馄饨,总用大骨熬出鲜美的清汤做底味,荠菜焯过水,吃不出半点苦涩味,肉沫从不加大料,会掩盖掉荠菜本身的清香,而每只虾仁总有指节大小,鲜甜弹牙。

刘镇买的这碗馄饨味道还行,却不及她自己做的鲜美,可臧宓却觉得,这碗馄饨比之什么醉贤楼揽月居的大厨所做的,更有滋味。

“味道怎么样?可还合你的口味?”食物的香味诱|人,分明昨日才吃过肉,但今日一整日没沾点油星,刘镇分明心里馋得慌,眼神却只落在臧宓身上。

臧宓抬头冲他温软一笑,嘴巴鼓鼓的,像只小兔子一样。

“我白日里不敢做饭,怕被邻居们察觉。若你饿这么久,就是咬块石头都觉得香。”

刘镇失笑,无奈地挠挠头,也不与她说起今日有惊无险的遭遇,只与她歉然道:“原该多买几只麻糍给你备着。”

刘镇见过臧宓在揽月居时,一袭华服,明艳若枝头灼灼的二月花的娇软模样。

可此时这陋巷破屋,连张正经吃饭的桌子也没有。那矮几尚且不及刘镇膝头高,坐在圆凳上又太高,为使汤水不洒得到处都是,臧宓只能踮着脚,蹲着身子,一手扶着桌角去屈就。

她虽不叫苦,不抱怨,刘镇心中却觉委屈了她。他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,尤嫌不足,心里自然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她这般的女子眷顾,可那又怎可能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