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说得太重,臧宓只觉心中一刺。
徐氏也自知失言,声气弱了些,描补道:“你可知他那样的儿郎,肯为你做到这个份上,这世间能有几人呢?”
臧宓先还以为在巷口看到徐闻的马车只是眼花,此时才确认徐闻当真来过臧家。只是未曾等着见她一面,便又回了徐家。
也是,任谁见到那样的一幕,只怕都会出离愤怒。臧宓自己都没脸面再见他。他那样的松风君子,合该找个品貌般配的好姑娘。再纠缠到一起,将来也只会做一对怨偶罢了。
只是只要有一线希望,徐氏怎么可能将这样的乘龙快婿拱手相让呢?
她数落臧宓道:“女子这一生,便如菜籽一般。撒在肥沃的土壤里,便能顺遂美满。若生根在贫瘠的泥土里,日子就要过得如黄连水那样苦。你而今跟着父母兄弟尚且不晓得世道艰难,外头多少女子羡慕你,你还不知珍惜……”
她教训起人来絮絮叨叨,没完没了。臧宓坐了一时,便借口身子疲乏,躲回自己的小院里。
徐氏为她的将来操心得有些魔怔了。臧宓原本打算,将来等攒够钱,自己买一户小院子,自己梳了头立个女户。这个想法一说出来,立即激怒了徐氏。只怕哪日她当真要那么做,能把徐氏逼疯了。
徐氏的态度令臧宓有些头疼。她并不在意这一生是不是时时吃上山珍海味,能不能过着绮罗满身,呼奴唤婢的日子。可这就是徐氏对她全部的期许了。
次日,因徐家老太太身体有恙,徐氏带着臧宓登门看望。
她身体尚未好,气色不佳,脸色仍蜡黄。这样病病歪歪的模样,又是去探外祖母的病,臧宓身为女儿,哪怕再不想登徐家的门,又怎能不照顾在侧,一同前往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