臧宓听他此言,心头那股急切这才渐渐安定下来,疑惑道:“可我当真觉得林婵父亲的脉相,与方才钱老夫人的脉相有两三分相似。”
刘镇伸手揉乱她发髻,笑道:“你只隔着衣袖觑空探摸了一把,哪里做得了数呢?张家老太婆平日便深信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,旁人说话只当耳旁风,非得吃一回大亏,才晓得厉害。你这时再为她着急,也是白费功夫罢了。”
臧宓这才将此事暂且放下,见刘镇鬓边有汗,去厨下端了冰碗子来,与他坐在纱窗下乘凉。
“你早先便疑心林婵的母亲给她爹下毒,如何不与村中的里正和族长揭发此事呢?”
刘镇用调羹搅动着碗中浮冰,迟疑一瞬,还是径直开口相问。
臧宓心中一跳,抬头朝窗外看一眼,见四下里无人,这才低声与他道:“我只盼着她能悬崖勒马,及时收手。这种事情若捅出去,她必死无疑……家中又有三个年幼的孩子。若万一不是她……”
她说着心中有些乱,晓得这种事情原本不该有所隐瞒。可一旦被点破,必然引起轩然大波,往后她家中三个年幼的孩子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视为洪水猛兽,处处受人歧视。
毕竟若母亲心如蛇蝎,谁又敢与那家的孩子打交道?因此只曾委婉地提醒过林婵,也不知那孩子是否听明白她的暗示。
“这事情不可再拖下去。在去甘泉宫求子之前,倒不如先往林家去一趟。你怕旁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定她的罪,我亲自来审她。”
刘镇沉吟片刻,“毕竟林婵如今在你身边,她母亲若当真做了那种事,我岂敢放心再留她在你身边?”
臧宓闻言,一时沉寂下来,半晌无言。
“我常想,若当日朱氏未曾误解于你,你往日又该是何模样。”她抬眼望着刘镇明亮的眼睛,伸手覆住他粗糙的大掌,“我也怕因我一时之过,却害得旁人也要遭遇你曾遭遇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