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相忘于江湖的关系, 也不能对濒临绝境的人冷眼旁观。更何况臧宓心头觉得有些愧对徐闻。
她原以为他那样目下无尘的人耻于心仪过自己这样的人,因此决然地转身离开, 没有给自己留半点自取其辱的余地;可徐闻仍在原地,独自面对这一场意外带来的凄风苦雨。
可如今她已然与刘镇成婚, 过往前尘,再不可追,不可忆,不可提。听得刘镇在身后重重踱着步子,又清了清嗓子, 臧宓下意识有些更紧张,扇柄不慎戳中徐闻受伤的小指。
瞧着他连睡梦中都疼痛难忍的苦楚模样, 臧宓不由更歉疚,轻轻将扇柄抽了回来, 转头偷偷觑刘镇。
刘镇将槽牙磨得咯吱作响, 故意将气息喘得重重的,显示自己正在生气, 一副十分不好惹, 马上要发作的模样。见臧宓心虚地朝自己张望, 不由狠狠瞪她一眼,走到对面凉椅上坐下,耽耽虎视。
“刘镇?”
臧宓试着唤他。
刘镇原本不想应,却仍勉为其难,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“嗯。”
“虞县遭了水灾,他连着多日未曾好好歇息,现下晕了过去。”
刘镇忍不住嘲讽道:“你又不是山神庙的龙王,是会退水还是会布雨?他有本事来拜你,没本事自己回去?”
臧宓听他语气不悦,并不肯好好与自己讲道理,鼻尖一酸,心中也有些委屈置气。因此转过头来,也不肯再去求他,扶着徐闻的胳膊,想将他扶去里头躺着好好歇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