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那士卒拔刀威慑食客噤声之时,这掌柜的并不在大堂之中,恰往厨下催菜去了。此时听臧宓道歉,不由一愣,留心一顾,这才发现店中刚进来的食客不知什么时候都走了。
臧宓此举,意在让这掌柜的对这一行士卒生出排斥不悦。
那掌柜的果真面色僵了僵,但来者是客,纵使不满,也只得忍耐下去,勉强笑道:“不碍事,夫人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臧宓点点头,挟了一只芋头放进嘴里,随口夸赞道:“你家这芋泥做得格外香,是先煎过么?怎地有股子奶香味?”
那掌柜便殷勤地与臧宓介绍这道菜的小诀窍,只是不等他说完,臧宓忽而神色痛楚地捂住肚子,面颊上也生出许多小疹子,连手掌都红了。
“我好似中了毒,快请大夫!”
顾嬷嬷等人吓得大惊失色,为首的士卒气急,当即抽出长刀横在掌柜的脖子上,将之五花大绑。
一个士卒匆匆跑出去请来了大夫。
那老大夫随着跑得气喘吁吁,为臧宓把过脉,这才松了一口气,道:“夫人并非中了毒,只是有人吃不得芋头之类的东西,严重的连气都喘不上来呢。幸而你吃得不多,但因着有孕在身,许多药却不能用,只能慢慢将养着。”
臧宓拭着眼角,一拢翠眉紧蹙:“我从前却没这个症候,芋泥糕软糯香甜,也是常吃的呢。”
老大夫便捋着胡须道:“有些妇人孕中与平日大不相同。许是您腹中的孩儿将来吃不得芋头呢!”
掌柜的先前唯恐臧宓是当真中了毒,战战兢兢只觉得大难临头,此时听她无恙,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。但人是在他这里吃出了毛病,见臧宓不断挠着手,连面颊都渐渐红肿不堪,只得赔罪道:“夫人不若到楼上客房中歇息,待好了再动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