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于士简见他,眼睛早笑成一条缝,他指着李清对两个儿子笑道:“这就是仇儿的西席,知书懂礼的后生,我很是喜欢。”又向李清招招手:“你过来!”
他拉着李清的手,温和替他介绍道:“这是我的两个儿子,仲通和叔明,都在外为官,以后你有什么麻烦事,就去找他们,就说是我说的,看他们敢不答应?”
鲜于士简脸上挂出顽童般的笑容,颊边法令纹深镌浮露,却让李清心下感动,只见一面,就如此关爱,也不管自己将来会有何麻烦,就当面许下承诺。
但他的两个儿子表现却迥异,一个微笑点头,目光赞赏,另一个却紧盯着他,眼中情绪不满甚至还有几分不屑。
“你既为张仇的西席,为何不教他求正上进,偏要去干那些丢人现眼,有辱门风之事。”鲜于叔明显然怒气未消,又把不满发泄到李清的身上。
李清眼中闪过一丝微怒,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鲜于叔明,冷笑道:“二老爷,能否先请你明言,我一头雾水,如何辨别是非?”
“哼!告诉你也无妨。”鲜于叔明指着张仇骂道:“这小畜生在青楼里出钱买捉刀人,替他参加乡试,闹得沸沸扬扬,我一个朋友听到此事,便告诉了我,可恨这小畜生还嘴硬不承认。”
这请捉刀人是他们当日的即定策略,张仇若不说出来,别人怎会知道,不用说,一定是他酒后乱言,也亏得他没有将童生之事捅出去,片刻时间,李清的脑海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弯,既然没有直接证据,也只能否认倒底了。
李清暗叹,他急替张仇辩护道:“外间流言,十之八九要失真,两位老爷都是久历世事,三人成虎,这点怎么会想不到,我想张仇也并非不承认,极可能是他原话本不是这个意思,被人误讹所致。”
鲜于叔明听李清说得有些道理,怒气也消了几分,他本来也不是很信,外甥虽荒唐,但也并非这般蠢笨,这种话怎会乱说,再者现在离乡试还是大半年,找捉刀人似乎早了点。只是鲜于叔明恨外甥不求上进,早就心存不满,突听此话,也就把平时的怨气都借故发了出来。
“无风不起浪!若不是他平时不检点,这流言怎会满天飞,再者,他如果不曾说过,那这流言怎么不说别人?”
李清慢慢走到张仇身边,向他使个眼色道:“少爷,你想想,关于乡试你都说了哪些话?”
张仇并不是蠢到家,自然明白李清的意思,他酒后乱言,也忘了自己说过什么,但李清已经给了他一个梯子,他只须顺着上爬便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