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听杨玉环说得坦率,顿时对她生了几分好感,亦笑道:“公主说得对,李清现在确实有一事想求公主。”
“先生请说!”
李清下意识地摸了摸面颊上地鞭伤。又想起了李琳蹒跚的脚步,想起他仰天长悲,便咬了咬牙缓缓道:“我有一个恩人,就是嗣宁王李琳,听说皇上准备将他的女儿平阳郡主送去契丹和亲,嗣宁王求诉无门。如果公主能给皇上说一说,不要将平阳郡主送去契丹,李清将感激不尽。”
杨玉环迟疑一下,若李清是求官求财,她可以去给三郎说说,问题不大,可李清的要求竟牵涉到国家大事,这是她不愿意的,她笑了笑,岔开话题道:“不知先生可愿意到京为官。若有意,我去给皇上说说。保举先生一个实缺如何?”
李清见她推托,知道并不是她办不到。而是她不想去说,但李惊雁之事又非她不可,他心念转动,事到如今,只能用孔方道人教他的那一招了,他哈哈一笑,起身告辞道:“若公主为难,李清就不打搅公主了。”
说完。他拔腿便走,耳朵却竖得老长。只听杨玉环幽幽一叹,便知道大事已济,看来他没有看错杨玉环,她确实是一个老实之人,李清心下一松,虽有些惭愧,但总算解决了此事。
不料杨花花却在一旁冷冷道:“为一个女人,你这样做值得吗?”
她听说李清的愿望竟是为一个女人求情,心早就不痛快,一直阴沉着脸,又见李清施欲擒故纵之计,她了解妹妹心软,知道李清这样一来,妹妹必然会答应,便抢先堵住杨玉环的嘴。
李清见杨花花在关键时候横插一脚,心着实恼怒,便停住脚步回头盯着她道:“她是皇室郡主,我只是芝麻小官,我和她又会有什么关系,嗣宁王大恩于我,他现在有难,我又岂能坐视不管,这报恩之事,又怎么和女人扯得上关系。”
杨花花反唇要讥,却被杨玉环出言止住,“三姐,你不要说了,我心里明白。”
她望着李清,目光清朗,一字一句道:“先生尚知报恩,玉环怎会反而不如,请先生放心,平阳郡主之事,我自然会去给皇上说。”
李清大喜,向杨玉环躬身长施一礼,“多谢公主成全!”
他又斜睨杨花花一眼,见她目光冷漠,嘴唇咬得发白,心暗叹:“同是一母所生,两人地心地却是天壤之别。”
就在这时,门口有侍卫禀报:“启禀公主殿下,高公公求见。”
侍卫话音刚落,便听高力士呵呵的笑声,“公主殿下,今日是上元夜,皇上特命老奴来请公主一同去赏灯。”
他刚到门口,却一眼看见了房内的李清,公主的房竟然有男人,高力士不禁脸色大变,尖着嗓厉声道:“你是何人!为何在公主房内?”
李清知道高力士虽是宦官,但影响之大,连太都得唤他一声‘阿哥’,不敢怠慢,连忙躬身施礼道:“在下剑南节度府参军李清,奉公主殿下之命,特来接受垂询。”
“高公公,不要难为他了,他是我家乡之人,是我命他来的。”
高力士见杨玉环隔着纱帘,而且房内人众多,连她兄弟杨末也在,也微微放心下来,陪笑道:“老奴乍见,吓了一跳,既然是公主召见,这也无妨。”
他冷冷瞥了李清一眼,“既然事情已经讲完,你还不速速离去。”
李清不敢逞强,向众人拱拱手,“各位,那我先告辞一步了。”
高力士一直盯着李清的背影消失,这才回头对杨玉环笑道:“皇上思念公主,又不忍破坏公主与家人团聚,所以便命老奴将公主地家人也一并请入宫。”
杨玉环点点头,回头对杨花花道:“三姐可想随我进宫?”
杨花花如何不想,听说皇帝要见她,早欢喜得心都要炸开来,将刚刚对李清的怨恨抛到霄云外,娇笑得浑身颤抖,“只是我不太懂规矩,希望皇上不要怪我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