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崔翘便一路小跑进宫,他正是为帘儿之事而来,与夫人谈判的结果是她同意在此事上保持沉默,但条件是她的儿必须调入京或者进江淮盐铁司,且要官升一级,这着实让崔翘感到为难,调入京倒不难,难的是升官和进江淮盐铁司,他的儿并无功名,靠自己荫了一小官,而表现上佳倒也能向上爬,但据说他在地方上整日不务政事,能力也极差,每年交上来的报表都要被户部评为最差,若不是看在自己的份上,他这个官早就被罢免了,李林甫先答应提升他,但后来却保持沉默,也就是这个缘故。
而夫人今回抓住他认女心切,正式提出了这个条件,崔翘也别无选择,只得应了。
按理,收女归宗是他家族内部之事,无须向皇上禀报,但他知道皇上也不会相信他编得那些鬼话,什么十五年前上元灯会失散,他必然会猜到是自己的私生女,若不加解释,一旦追究起来,这置别宅妇的罪名可就坐实了,本来是一件小事,但他欺君在先,小事也会变成大事,再者,认帘儿归宗,李清也未必会答应,若通过皇上调解,李清也不敢不从。
崔翘快步进入御书房,见皇上正笑咪咪地看
,他立刻上前跪倒在地,颤抖着声音道:“臣特来向罪!”
李隆基望着这个尚不到五十岁、但头发已经花白的大臣,心也微微有些歉疚,崔翘家有悍妻他也有所耳闻,当年正是自己强令他娶的妻,铸下了他一生的悲哀。
“崔爱卿能有何罪要禀报朕?”幸的大臣。
“臣十八年前曾置别宅妇,违反了陛下的敕令,今日特来向陛下说明,臣甘愿领罪。”
李隆基望着他半天也无话可说,十八年前的旧事今天却翻出来讲,莫非是在家里受的刺激太深不成?
他忍住笑道:“爱卿有什么事就明言吧!在朕面前不必再绕弯。”
“是!”
崔翘磕了头,心暗暗叹了口气,满面羞惭道:“臣当年结识了一个教坊的女,一时糊涂,便替她赎了身,又不敢带回家,只能将她养在外面,后来她产虚,不久便病逝了,留下一个女婴,她便是臣的骨肉,但臣不敢收养,后来也不知所踪。”
说到此,一行清泪从崔翘的眼角流了下来,悔恨之情溢于颜表。
“那后来呢?”李隆基盯着他继续问道,他已经听出端倪,崔翘置别宅妇并不是他要讲的重点,恐怕那个女婴才是他想说的。
“那个女婴臣后来也派人悄悄去找过,不知下落,臣便以为她死了,也就断了这个念头,但去年一个偶然的机会,臣才知道她尚在人间,而且身份特殊,让臣着实为难,不敢相认。”
‘着实为难!’
李隆基忽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她会是什么身份,竟让崔翘不敢相认,“快把谜底告诉朕,不要再绕了。”
“臣不敢隐瞒皇上,这个女婴就是现在户部侍郎李清的结发妻,她叫做帘儿,臣知道她当年就是被人扔到东市的一幅破帘下面,我可怜的孩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