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惊雁大窘。她偷偷看了一眼李清,见他脸上笑得怪异。不由恨恨地将李庭月一把抱在腿上,“别问了,这里有男人呢?有些话只有我们女人能听,来!三娘给你讲故事。”
“这是我们女人的事,你在听什么?”李庭月学着她娘不耐烦的样,向李清挥了挥手,奶声奶气道:“去!去!去!到你的书房去,别在这里偷听。”
“叫我去书房?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鬼东西!”
李清咬牙切齿地向女儿扮着鬼脸,他最后终于也忍俊不住,哈哈大笑起来,背着手扬长而去。
天宝八年,李清担任户部侍郎已经有些年头了,按照大唐正常的升迁制度,四年一轮,要么升迁、要么平调;这几年他的考评都是上,按理他应该升一级,或升至更短,他就能调回朝为尚书了,当然,品以下地官员升迁相对容易,越向上就越难,有很多官员,一生都停留在功名的荐官或者是荫官,大多都只能做到品。
这几年,他地新盐政已经完全步入正途,不仅是盐,从前年开始,铁也实行了专卖制,盐铁监的总部随后便迁到富庶地扬州去了,盐铁监的税收渐渐成为朝廷的主要收入源泉。
其仅盐税一块,去年就给朝廷带来百万贯的财政收入,彻底扭转了国库入不敷出的窘况。
但李清的另一项改革,即设立央银行,成立官府柜坊,一直遇到了地方上极大的反对阻力,试点三年,终未能全面铺开,连当初支持他的李隆基,也因为国库地充裕,态度也慢慢变得暧昧起来。
人事上的变化基本不大,李、章两党依然控制着朝政,但微妙地变化却有,主要是杨国忠和裴党结盟,他再次被任命为京兆尹,原京兆尹裴士淹转任国监祭酒,裴党势力因此大涨,已隐隐能和相国党及章仇党抗衡。
李清快步穿过门,他确实有事,各地的收支帐表已陆续送到朝廷,户部一直在忙碌着统计和审核的工作,李清虽不具体操作实务,但他还任太府寺卿一职,这却是个务实的职务,大量的开支申请需要他签字批准,方可执行。
前面就是书房,李清转个弯,却见门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来,“老爷,章仇相国来了,有要事找老爷。”
李清微微一怔,此时夜已经深了,章仇兼琼在此时找他,会有什么事,他立刻想到了最近朝的异动,李隆基在新年宴会上公开表示,他有退位做太上皇的念头,随即太李亨的行情立刻看涨,早已门可落雀的东宫再度热闹起来。
很多大臣都认为李隆基并非是无病,事实上他的身体越来越差,接见朝臣的时间也越来越少,甚至还有李隆基在御书房晕倒的消息传出,所以他公开表示有退位的念头,也是在情理之。
但李清却并不这样想,天宝五年上元节,他一手策划了保太之局,最后虽然打悲情
,但他自己心却非常清楚,根本原因是李隆基临时意,这间必然是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。
具体是什么事情,李清猜不出来,几次探问高力士的口风,他也是笑而不答,但有一点他能肯定,太的危险并没有过去,只是被李隆基的歌舞升平掩盖了起来。
时间不容李清细想,他急忙迎出府门,老远便向负手而立的章仇兼琼躬身施礼道:“学生迎接来迟,还望恩师恕罪!”
李清的官已经不小了,但这么多年来,他一直对章仇兼琼保持着低调谦卑的态度,这令他十分满意,他也一直视李清为自己的左膀右臂。
“呵呵!深夜打扰阳明休息,该道歉的是我才对。”
章仇兼琼亲热的拍了拍李清的后背,“走吧!到你书房去,说几句话我便走,我也委实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