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七十八章 虢国夫人的寿辰(中)

大唐万户侯 高月 2255 字 3个月前

离开宴还有一个时辰,但不少低品官员和一些京城豪户便早早地到了,国夫人的寿宴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认识高官的一次极佳机会,若不充分利用,那几百两黄金岂不是花得太冤枉了。

尚书右仆射陈希烈算是第一个早到的高官,自从章仇兼琼取代他为左相后,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地他似乎便走到了仕途的尽头,三年来他也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,就在他准备在女人堆里安享晚年之时,朝中忽然发生了巨变,太子被废、章仇兼琼死了,大批章仇党骨干被贬黜到地方上为官,这使陈希烈忽然又看到了复出的希望,他原本是忠实地相国党骨干,但经过上一次的教训,他也知道李林甫已经是日暮西山,不再是一棵可倚靠的大树了,而杨家上升势头迅猛,已隐隐成为朝中新贵,能帮他一把。

于是,陈希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杨国忠请到自己府上,名义是喝酒赔罪,却叫出自己的一帮妻妾献舞,其意不言而喻,杨国忠也委实不客气,挑了他最娇媚最心爱的小妾直接带回了府,还赚了陈希烈附赠地一笔嫁妆。

功夫不负有心人,陈希烈的慷慨献美终于感动了杨国忠,杨国忠便三番五次去他家喝酒寻乐,这就算正式将他接纳进了准杨党,并将左相之位重新许诺给了他,今天国夫人过寿,陈希烈更是积极,慷慨付了一千五百两黄金不算,还主动早早赶来,他要替国夫人接待宾客。

“陈相国来得早啊!”几个站在院中聊天的低品官员立刻围了上来,官场就是这样,一朝为官、终身受用,比如某某侍郎退仕了,但下属故吏见了他还得叫他侍郎,一直叫到他死为止,这几个低品官活象路过毛厕的苍蝇,立刻嗡嗡地将陈希烈围住了,你一句我一句,说着时髦而廉价恭维话。

陈希烈仰头冷哼一声,他背着双手、耷拉着眼皮从这群苍蝇中穿过。他虽无实权。但尊严还是有的,他好歹是尚书右仆射,就仿佛后世的政协副主席一般,地位尊崇,岂能和这帮五、六品的小官打成一片?叫别的高官看见了不掉价吗?

“陈相国若是带兵,定是百胜将军!”最后一句没有水准地吹捧让陈希烈的老脸不由一红,让他带兵?带娘子军还差不多。

陈希烈眼皮一挑,见说话地是新任东宫赞善大夫来瑱,他是杨国忠为吏部侍郎后向皇上举荐地第一个官员。也算是准杨党成员,陈希烈倒不好不理了,他

笑半嘲讽道:“老夫不是听说来大夫家境贫寒,怎么礼,你最少也是送了三百两黄金吧!”

来瑱长了张紫脸膛,皮面胀得通红倒也看不出来,他呐呐地道:“下官是只有几亩薄田。这笔礼金是下官到处挪借,还叫佃户交了后几年的租子才拼凑出了的。”

“交了后几年的租子!”时,他们怎么交得出?”

“那也没办法。交不出也得交!”

来瑱苦笑一声道:“其实不光是下官一人,今天来的好多宾客都是这样,国夫人的寿辰重要啊!”

“你的意思是我在间接剥削那些佃户吗?”不知何时,国夫人杨花花出现在他们身后,她穿得虽华丽,但浑身没有半点夫人的优雅。两手叉着腰站在那里,活象一只好斗的母鸡,细长地眼睛里散发着山野率真之性,这是她的招牌,也就是这种野性将李隆基迷得神魂颠倒。

“没有!没有!”来瑱的手摆得跟风车一样,腕骨几乎要脱臼,头也跟着摇得象个拨浪鼓,他一个劲地喊‘没有!’却想不出别的话来。

“可怜的穷人啊?”满了泪水。手局促不安放在胸口,很动感情的感叹,仿佛想到了自己地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