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神功见李奂脸色依然阴沉难消,他斜睨见引领官已走远,便低声对李道:“我实话告诉你,襄州这么要害之地我不会留给来瑱,若他听话,将兵交出来,或许我会给他个富贵,若他不肯让,那我必会杀他而不留后患,此事你心里知道便可,切不可露出口风去。”
李奂见田神功将这种密事告诉自己,心的不快才勉强消去,他点点头笑道:“做大事者,当不能有妇人之仁,须下手时就绝不能手软!”
“不错!不错!你我所见略同。”田神功回头向李清的大营方向瞥了一眼,拍了拍他后背低声道:“我打算今天晚上说服众人将各路兵马合在一处,以免被李清各个击破,你可要支持我!”
李奂没有吭声,半天才道:“此事须从长计议,田兄也不必太着急!”
两人边说边走,很快便进了大营,来瑱只有一万余人,营盘并不大,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军帐,这里已经戒备森严,二步一岗三步一哨,数千士兵将军大帐围得水泄不通,此刻,军大帐里通明,隐隐可以听见里面有话语声传来,围着大帐整齐地排列着四队士兵,仿佛花瓣一般,每一队约五十人,这是每个人的亲卫,也就是说,田神功带了千人护卫来,最多也只能有五十人随他进场,其余只能候在外面。
田神功地注意力却被护卫军帐地这数千士兵吸引住了,只见他们个个彪壮精悍,目光冷漠,笔直到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,每个人都昂首挺胸,仿佛一座山一般,浑身透着凛冽的杀气。
田神功暗暗咽了一口唾沫,他没想到来瑱居然还藏着这一手,人数虽然不多,好象只有三千余人,但足以组成最精锐地军,在最关键的时候投入战场,可以起到扭转乾坤地作用,看到这支精锐,使田神功更加下定决心,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收取来瑱地军队。
“田大将军,按我家将军定的规则,只能有五十人入内!”门口地接引官必恭必敬,但又不失原则地说道。
“你家将军倒也公平!”田神功微微笑了笑,回头命亲卫队长道:“你们都在外面等候,挑五十人随我进去。”
后面的李奂也极不满地挑了五十人,与田神功一齐进入了大帐。
大帐里十分宽敞,铺着厚厚的地毯,间有张桌拼成一只大方桌,依次摆了张高背椅,在每张椅的旁边又放有一只高脚几,上面摆着各色茶点,考虑得非常周到。
此刻大方桌前已经坐了四人:主人来瑱、季广琛、贺兰进明以及今天刚到的许叔冀,几人正在随意聊天,见田神功走进来,几人连忙站起来,向他拱手笑道:“田大将军可来晚了,以茶代酒,先罚三杯!”
田神功呵呵一笑,“若是茶的话,莫说三杯,三十杯我也不在话下!”
说着,他眼光一扫,只见主位空在那里,他心满意地点了点头,这样一来,今天夜里的会议便好开口了。
等大家都坐好了,主人来瑱便站起来道:“既然都到齐了,我们抓紧时间,会议就开始吧!”
说完,他向田神功使了个眼色,意思请他起来主持会议,田神功也不推迟,径直站起来道:“各位都是带兵之人,我也就不拖泥带水了,今晚请诸位来开会的主要目的,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,在相州会战,如何不被李清各个击破,或是成为他用来攻城的肉盾,保存实力才是最要紧之事!”
会议约进行了半个时辰,众人争论得异常激烈,说到底,田神功的目的就是想将众人的军队都置于自己的直接指挥之下,都众人都明白这一点,有的支持、有点反对、有点暧昧。
众人争得口干舌躁,茶也换了几轮,这时,来瑱起身欠身笑道:“出去方便一下!”
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田神功那里,也没人在意他的离去,直到过了快一刻钟,依然不见来瑱进来,一直注意他的李奂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。
他‘腾!’地站起来,厉声道:“来瑱到哪里去了?”
众人这才一齐回过神来,面面相视,皆不知出了什么事?李奂一脚踢翻椅,拔出剑来大声喝道:“今晚必然有诈,大家快冲出去!”
话音刚落,只听外面密集的脚步声响起,微微震动着大地,随即传来刀剑相交、呼喝喊杀的声音,就在这时,军大帐忽然剧烈的摇晃起来,‘轰!’地一声坍塌下来,将五个人全部埋在里面。
田神功和李奂一起挥剑劈开大帐,五人先后跳了出去,却一下惊呆了,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他们的亲卫,十步外,火光将大营照得跟白昼一般,密密麻麻的长槊、横刀、弩箭一齐指向他们,没有一点声音,数千精壮士兵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,似乎只须一声令下,便一齐拥上将他们砍成肉泥。
这时,包围他们的士兵向两边闪开一条路,数十名大汉簇拥着一人走了进来,却正是李清,只见他却身着一品朝服,头戴黑色纱帽,背着手,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。
李清瞥了他们一眼,冷冷一笑道:“本相一直在等你们来商议军机大事,却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聚在一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