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笑骂一声,举步前往御书房。
“沈大人养了个好女儿呀。”
明亮的宫室内,传来阵阵咳嗽声,跪在地上的沈泽不敢动,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,女儿他也给带到了,官家临场反口,召他来御书房伴驾,实则一下朝就跪在这里,约莫也两个多时辰了。
一座半人高的紫砂瑞兽香筒拜在不远处,两侧瑞兽头正缓缓喷出白烟,香气蕴到鼻息间,带着点灰木死气沉沉的气味,似乎并非熏香。
已如深秋,御书房早早隆起火龙,殿内温暖如春,甚至有些发燥,沈泽放轻呼吸,跪伏在地只当自己是个摆件儿,听着上头翻书的哗啦声,对方才圣上的夸耀并不敢搭话。
身后传来通报,接着是两道步履匆匆的声音,来人一开口就道:“父皇,今日不说品香,那位调香师呢?”
咳嗽声止住,头顶传来喝水吞咽的声音,沈泽只恨自己没有多生两双耳朵,不能将殿内动静听个完全,终于,一直翻书的声音停了,堂前一声苍老沙哑的声音:“宣沈家姑娘。”
接着,官家像是刚发现他似的,开口笑道:“沈卿,怎还跪在此处,快快请起。”
沈泽哪里真敢起来,一个劲儿跪着认错,一说教子不严,一说待沈文舒来过,认打认罚绝不推辞,一席话讲得赤胆忠心,若手边有把刀,一腔热血的沈大人都要剖胸见血,以死明志了。
文人最会嘴皮子功夫,这一番剖白没感动圣上,倒引来一声嗤笑:“沈卿的意思,是沈家姑娘做事与你无关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