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凄厉的哀嚎从庭院深处传来,那声音中开始还带着哭泣,后来声声泣血,让人不忍细听。

沈文箫站在一旁,紧攥着沈文舒的袖子,秀美的眉毛因紧张顰在一处,樱唇咬得发白,这点儿愁容不仅没有损毁她如玉的容颜,反而更添一丝柔和,外人一看就知,她是个心系幼妹的良善人儿。反观她身旁那位身量未足的小姑娘,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,听此惊呼眼都不眨一下,倒有些许冷酷无情了。

庭院中央趴着个人,头发垂下来看不清脸,哀嚎随着厚板打在身上渐渐息止,只在板子落在身上时会有断续抽搐。

院里跪了一圈人,周姨娘,沈文启在最前面,亲眼目睹沈泽动了大怒,拿着厚板将沈文蔷打得血肉模糊。

“丢人现眼的玩意儿,让你妹妹出丑?啊?叫崔家拿住把柄送到我手上!”

沈泽打得气喘吁吁,去崔家贺寿是件喜事,又能与朝中重臣联络感情,偏生叫这几个小畜生给搅黄了。

崔学士告诉他时,他臊得满脸通红,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,叫个与他官职同级的年轻后生看了笑话,还满脸严肃对他说些一碗水端平的屁话。

这些道理需要一个连媳妇都没有的小子教他?沈家姑娘在崔府闹事,说到底还是沈家没脸,可怜沈泽已经年过半百,憋着满肚怨念回到家,当晚就开祠堂,要打死沈文蔷。

沈文箫碰了碰沈五肩膀,低声哀求道:“五妹妹,你去求求情呀,父亲快把小四打死了。”

沈文舒如没听到一般,站立不动。沈三实在长了一张柔美娴静的脸庞,芙蓉面,柳叶眉,与沈五装成的柔弱不同,她天生一副无辜清丽的外表,较之沈文舒眉间稚态多了几分少女独有的妩媚娇憨,此刻哭起来梨花带雨,连求情都这般娇柔,叫人不忍拒绝。

只有一点,同是家中姐妹,沈文箫怎地不去求情?反而要央她这个不受宠的幼妹。

此刻沈泽正在气头上,谁去求情都是触霉头,更何况是她这个处在事态中心的人,是怕父亲忘记,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到来,才引得沈文蔷的嫉妒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