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的爱意总是热烈不加遮拦,他淋了满头满脸的雪,浑身衣衫尽透,像个雪人似的,他亦不管,兴冲冲道:“五妹妹,醉仙楼出了个新点心,明日咱们去尝尝吧。”
房内之人沉吟片刻,在他以为沈文舒没听到,准备再说一遍时,沈五姑娘的声音从房内传来:“霍小公爷,现在几时了?”
“约摸…子、子时…”
霍黎卿说得期期艾艾,不明白她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。
“子时来沈家,霍小公爷,这合乎礼仪吗?”沈文舒的声音像是淬着冰,一句句冷清清往霍黎卿身上扎:“你是高门公爷,被人发现不过是一场玩笑,一段韵事,夜探闺房,听来只会说你年少风流,那我呢?”
她从晚宴时就开始生气,不管是崔宏瑾,还是霍黎卿,都是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,以自己的意志决定她的人生。从未设身处地为她考虑过,她是否愿意?
沈五将晚宴时受的怒气全堆在霍黎卿身上,“你有想过,这么晚来找我,被发现我会如何?霍小公爷,我人微言轻,被人发现定成通女—干,我还有活路吗?”她一字一句声声泣血,像是要把心中的委屈憋闷全都发—泄出来,“你凭什么想来见我就行?你问过我愿意吗?”
这话对着霍黎卿所说,其实也是在怨崔宏瑾,凭什么,他以为,收到个香囊,就一定能代表她什么都是愿意的?
霍黎卿被兜头骂了一场,愣愣站在原地,他只是想来见她,心里想着,也就这么做了,从未考虑那么多。他阿娘不拘小节,连带着他也这样荒蛮生长,对沈文舒说得一切,只觉陌生。
“五妹妹,文舒,你别哭啊。”
听到沈文舒嗓音里的哽咽,霍黎卿慌了神,“我走还不行吗?五妹妹,明日我走正门好不好?我,我一定不叫你受委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