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着祭祀礼衣的青年将嗤笑隐在扇下,露出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。沈文舒睚眦必报的法子,他丝毫不觉意外,去瑶华宫前,她特意嘱托了,一定要告诉崔宏瑾,是她放出去的流言。
在崔家受了羞辱就反击回去,自损一千,也要伤敌八百,出门前,鹤楚轩问她,经此一出,她这祸星的帽子,可就摘不掉了。
扎着双环髻的姑娘笑得残忍,想来也是,同是深渊里长成的怪物,偶遇阳光,也想挣脱心里的恶,一遭反噬,便能生出吞日噬月的野心。
瑶华宫,沈文舒跪坐在蒲团上,用香箸取沉香、蔓荆子、白芷、南没石子、踟蹰花、生地黄切碎磨粉,以小称量出零陵香、防风、覆盆子、丁皮各三钱。
净手、取清香油将此浸泡,以厚纸封住罐口。
她嘴角含笑:“公主这里香料都是顶级的,特别是这沉香,气息疏朗,柔制有序,应是海南栈香的一种吧。”
永徽垂头摆弄手中香罐,深吸了口气,满不在意道:“这有什么珍贵的,是崔宏瑾夏天去岭南巡盐给我皇兄带的,你若喜欢,带回朝阳宫就是。”
原本用香勺舀香的手停了,沈文舒顿了顿,避开那碟沉香,取了旁的香草继续研磨,“罢了,花花草草也值不得什么钱,公主若是要赏,您手上的翡翠镯子便也不错。”
“沈文舒!”永徽瞪大了圆眼,“莫要以为本宫容你来瑶华宫调香就是喜欢你!你知道这个镯子多贵吗?”
沈五捂嘴,杏眼眨吧,“是是,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,能容得下臣女是臣女的荣幸,那个琉璃梳子倒也不错。”
永徽啐她一口,顶瞧不上她这副见钱眼开的模样,将手边宝石梳子递她后,又将小罐置于手边观摩,“你这方子,真能生发养生?”
“自然是童叟无欺。”沈文舒摸了摸鬓边簪子,红宝石缀东珠芍花簪,分量不轻,被永徽随意赏玩,要求她做一瓶养发方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