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宏瑾在前面摆手,眼角尚有红痕,“祖父临终遗憾,不能坚守操守,崔家最终落得家破人亡,是报应。”
他下颌胡茬多生,哪里还是曾在上京意气风发的青年学士,给沈文舒递上清茶,这才缓缓开口:“听说你与霍小公爷好事将近?”
沈文舒不应,只安静喝茶,崔宏瑾知道,以她的性子,这算是默认,否则,早就站出来反驳。
扯下腰上她送的香囊,在手里握了许久,才道:“这个,还你。”
小小的一团放在手心,香囊边缘许是被人常常放在手边观摩,边缘已生出许多毛边儿。沈文舒垂眸,将香囊牢牢握在手心,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?母亲说过,永远不要回头看。
崔宏瑾絮絮说了许多话,她只坐在一旁安静听着,他的以后,早就与她无关了。
一盏茶后,他将她送回马车,临放帘那一刻,他叫住她:“文舒,能不能叫我一声,云川?”
布帘被放下,车内一片寂静,崔宏瑾知道,沈文舒不会妥协,她这样的人,一直心志颇坚,绝不会因自己陷入困境而心生怜悯。
马车在视线中越来越小,嗓间瘙痒再忍不住,他躬身吐出口黑血,自己算计了这么多,最后还是输给了霍家那个傻子,不甘心啊。
哪怕最后他拿着自己的惨状渴求一丝怜悯,都不曾换来沈文舒一次回头,可刚开始时,分明很美好。
漫天飞雪里,青年因痛苦蜷缩身躯,他起初只是想让她记住他,后来越发贪婪,若是在一起就好了,地位、权势,他得到的越多,才能更好保护她,可越往前走,两人距离越远,最初的时候,他只想让她唤一声他的小字,云川,崔云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