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桨在一旁替李梵清执着纨扇,见李梵清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,也不敢开口打乱她的思绪。
不知过了多久,李梵清面色恢复如常,问兰桨道:“你觉得裴玦和虞让关系如何?”
兰桨与桂舟都是自幼便伺候李梵清的宫娥,对几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也是清楚的,“奴婢瞧着,裴公子与驸马的关系,一向是很好的。”公主府上下对虞让的称呼,一直都是“驸马”。
桂舟捧了一杯香茗奉给李梵清,雨过天青的单色釉玲珑杯,李梵清呷了一口,便握在手中把玩。这颜色清清爽爽,再过两月便要入夏,若是制成薄纱穿在身上,想来好看得紧。
李梵清“哦”了一声,尾音向上,带着些怀疑,“那就奇怪了。”李梵清褐色的瞳孔在夕阳之下染上了金色,“既是关系好,闻得晋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事,竟然还有心情游山玩水。”
桂舟一向心直口快,也猜道:“恐怕正是因为关系好,裴二郎心里伤心,这才不愿回长安,寄情山水罢。况且方才裴二郎也说,在寺里听住持讲经,定然也是心中不快。”
李梵清还是摇了摇头,微微眯起了双目,如狐狸一般:“我还是觉得不是这样简单。西林寺在吴山,他是景元八年正月尾离的长安,二月里去的吴山,然后拜了竹溪先生,待到四月便离开了吴山,去了宁州。晋国公府是五月出的事,他听经肯定与此无关。”
兰桨道:“可并非是心中难安方才会去听经。西林寺闻名天下,裴公子既途径吴山,又在吴山住了两个月,肯定有机会去西林寺听经的。”
兰桨的话不无道理,李梵清也觉得,是不是自己多疑了。
“还是让人去查查。”虽然李梵清自己也不愿去怀疑裴玦,但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裴玦此人性子沉而多思,李梵清总觉得他身上有许多隐秘,总怕有哪一桩就和当年晋国公府谋逆案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