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并非初一十五,又非法会佛诞,可大慈恩寺往来香客依然不在少数,倒教李梵清这等佛门稀客也开了开眼界。
原来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多的人信奉此道,甚至心甘情愿为之添香火,只为修个虚无缥缈的来世啊。
李梵清一向自命不凡。她原先以为,只有愚昧之人才会被此道所迷惑,包括她父皇母后也一度沉迷其中。好在她极力相劝,他父皇这两年才渐渐淡了礼佛崇道的心思。
只是李梵清未曾想到,在她眼里睿智如裴玦,自游学归来后,也曾与她大谈过佛禅。
大慈恩寺内楼阁殿宇,画栋雕梁,极尽豪奢。西侧雁塔更是直入碧霄,上接天人,其间宏伟丝毫不逊皇宫内苑。
那“裴玦”与她相约在西院禅房。“禅房”这个词,教李梵清一听来就觉曲径通幽,想来当是个极为僻静处,以便行私相授受事。
虽说那人在暗、李梵清在明,可她倒并不急于与“裴玦”相见。
李梵清与寻常香客一样,未曾免俗。她学着身旁的素衣妇人,让桂舟去购了香,又添了香油钱,而后拾级而上,登上了大雄宝殿。
这不是李梵清头一回来佛门之地,却是她头一回这般虔诚,双手合十,诚恳地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之上。
应当求些什么呢?李梵清在心底思索道。
她倒是想求一求佛祖,让虞让死而复生,可这显然是件极不可能之事。对于自己竟有这样荒谬的想法,李梵清自己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