彷如心头大石落地。好似如此做了,便算对得起裴玦。
不知为何,李梵清此刻竟心生几分舒爽气来,当她与裴玦四目相对时,甚至露出了个轻松闲适的笑容。
李梵清想向前迈上一步,可不想却是身躯一晃,足尖如踩在云端一般绵软。四月里的风夹带着暖意,可吹在她脸上却如冬月冰霜一般发凉。她想再走一步,可双足却仿佛有千钧之重,教她再动弹不得。
李梵清眼前一黑,身子斜斜倒了下去。
她闭上双眼之前,看到的最后一幕,有一袭月白之色朝她奔来。
待李梵清苏醒过来,已是傍晚时分,日已西沉,天色也显出了三分疲惫,月牙躲在云后,迟迟未出。
床边守着的兰桨见她睁眼,也不顾仪态惊呼,高喊着“请太医”。
兰桨低头,在她耳畔问道:“公主,可还有哪里不舒服?”
李梵清动了动唇,却觉唇间发干,喉头也涩涩,说不出话来。
兰桨心思机敏,忙去桌上沏了一杯白水来,扶着李梵清靠坐在床头,缓缓喂她喝水。
润过嗓子后,李梵清轻咳了一二声,声音却仍是沙哑:“什么时辰了?裴积玉呢?”
兰桨答道:“刚过酉时。裴二郎眼下在澄意堂歇息。”
澄意堂是原先卫收的住所,离垂香院最近。兰桨留心着李梵清的神情,见她面上并无异色,暗暗松了口气。
她还怕李梵清会因裴玦暂歇在澄意堂而有所不悦。眼下看来,李梵清待裴玦确实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