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心下一滞,只觉头皮一紧,声音都发颤:“裴二郎……掌中伤势只是瞧着可怖,那刀刃刺得并不算深,好生将养上一段时日,莫要劳累,便可恢复。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会留疤?”留疤虽可惜,但总好过一双手废了,李梵清想道。
“配以玉肤膏倒并不容易留疤。只是,那匕首又在裴二郎手腕掌侧间划了一道,恐会伤了手筋。”
李梵清陷入一片默然,半刻后才又道:“伤了手筋会如何?”
她问出口后才反应过来,手筋伤了,这手自然也就废了,实在是多此一问。
“不必说了,本宫知道了。”李梵清闷声道,“且尽力去治,缺了什么、短了什么便同本宫说。”
太医终松了口气。原以为公主听到这个结果会大发雷霆,却不想公主还是极近人情的,并没有为难他。
“公主,裴二郎听闻公主苏醒,请求一见。”门外张得意禀道。
李梵清点了点头,以示同意。
兰桨与桂舟一个送走太医,一个迎了裴玦入内。
李梵清榻前隔着一座半透苏绣花鸟屏风,裴玦便止步在屏风那一侧,向李梵清躬身行了个礼,留给李梵清一个渺渺依稀的影子。
“你还伤着,怎地过来了?”李梵清问道。
“裴某乃是外男,本就不便留在公主府。只是念及公主替裴某延请太医救治之恩,特留待此,只等公主醒后,向公主亲自道谢,再作离去。”裴玦的嗓音一贯温温润润,如春日之泉,此刻亦不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