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梵清盈盈上前,向李元甫致意道:“阿翁。”
李元甫看着李梵清自幼长大,今日见她一身素色,形神憔悴,也不由叹道:“公主今日可受了苦!”
李梵清撇撇嘴,道:“知道阿翁一向最怜惜如意,若是一会儿父皇要罚我,还请阿翁替如意多说几句软和话。”
李元甫对李梵清这话十分受用,自是满口答应。又恐二人说话误了时间,李元甫也未再多言,忙迎了李梵清入大殿内。
李梵清闭了殿门,回身打量含象殿内,才发觉燕帝早屏退了宫人,眼下殿内只他们父女二人。
大殿四角皆燃着明灯,将整座金雕玉砌的宫殿照得亮如白昼。
燕帝今年四十有二,可由于长期操劳政事,两鬓已有了霜白之色,瞧着总觉得五十有余了。只是这衰老并未给燕帝添上几分慈祥,加上燕帝贯喜板着一张脸,眼尾处皱纹更深,只让臣下更慑于他威仪。
李梵清也难得十分乖顺,迈着莲步缓行至殿中跪下,恭恭敬敬向燕帝行了个君臣大礼,口称万岁。
燕帝未有示意,对李梵清视而不见,只一心翻着奏折,让纸页哗啦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。
李梵清却也沉得住气,只低眉顺目跪在燕帝眼前,一语不发。
含象殿的深色地砖被擦拭得光可鉴人,一尘不染,隐隐约约倒映出李梵清的轮廓形容。李梵清忍着腰间隐痛,尽力去挺直背脊,就在她忍不住呼痛时,燕帝终于开了口。
“伤着哪儿了?”燕帝的声音庄严而浑厚,带着上位者的威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