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这琴谱与琴留在云居阁,为的正是借景思情、睹物思人。李梵清一直自负深情,自以为同《诗》中所写的《绿衣》也差不离。可今日燕帝却告知她,虞让待她并非真心。
李梵清一时也不知,燕帝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。若燕帝所言为真,那她这几年的行为,自以为的伤情与放浪,岂非是毫无意义?
眼下她心境稍稍平和,再去回想此事,竟发现并不是无迹可寻。
燕帝今日提到景元七年,李梵清也恍然记起,那年三月她刚刚及笄,便急着要同燕帝提她与虞让的婚事。
她随口问过裴玦,问他觉得燕帝会不会同意此事。
裴玦暗示她,虞让或许并非良配,想来燕帝并不会同意。
彼时李梵清哪里听得进裴玦的这番暗示,只当裴玦信口胡说,并未往心里去。后来,又经她大半年的软磨硬泡,燕帝终于松了口,同意为她和虞让赐婚。李梵清更是觉得裴玦当日所言乃是一派胡言。
李梵清轻拂过七弦琴琴弦,琴音铿锵如飞珠溅玉,回荡在幽静的室内。
融融烛火光映出她姣好的侧颜,眼眶微陷,秀鼻小巧而挺,形成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。
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,恰如她侧脸的弧度一般,沿着脸颊,顺流而下。
“兰桨。”李梵清唤过门外兰桨入内,“想个办法,让裴二郎入宫一趟,就说我有话要问他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