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许再过个几十年,她登基称帝,也会“不计前嫌”地提拔裴玦,让他成为自己的心腹与肱骨,君臣二人还能再替大燕挣得个中兴局面。
李梵清思及此,低声叹道:“他要真有本事抗旨,倒还好办些。”
兰桨在一旁垂首噤声,不敢接话。这几日私下里,桂舟非要与她争论,李梵清梦呓时喃喃念着的那个名字,究竟是虞让的“虞”字,还是裴积玉的“玉”字。
桂舟信誓旦旦,说一定是“裴积玉”。桂舟还说,她一早就看出来,公主对裴二郎是早生情愫,只是碍于种种原因,这才并未与裴二郎挑明。
兰桨听罢却只摇头。她并非不知公主对裴二郎有着别样的感情,只是在她看来,公主对裴二郎的这段情,却与公主从前对虞让的情意截然不同。这教兰桨一时间也吃不准公主的心意。
兰桨不解裴二郎,有情为何并不想接旨?当然,兰桨亦同样不解自家公主,有情又为何会希望裴二郎抗旨?
“公主,左监门卫将军家的沈大娘子求见公主。”张得意在外间禀道。
“她?来做什么?”李梵清奇道。
沈宁对李梵清而言,确实是位稀客。是以她也十分好奇,沈宁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,存的究竟是个什么心思。
“去请沈大娘子到文芝堂小坐,本宫随后便来。”
李梵清尚在病中,此刻也并没有涂脂抹粉的闲情逸致,因而她只让兰桨帮她稍稍理了理发髻,又换了件体面些的松绿与雀蓝间色的襦裙,信手拣起屏风上的淡秋色披帛,便算整理过衣装。
从前沈宁回回见李梵清,皆是在外,在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之上。李梵清那般容色,又兼锦饰华服,很难不成为场中最耀眼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