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般笃定?连我自己都没有这样的信心。”李梵清低笑了一声,似在自嘲,抬手揉了揉太阳穴。
“头疼?”裴玦留心到李梵清手中动作,想到她头发未干便被自己匆匆请了来,此刻若是犯了头疼,他心中自是十分过意不去。
李梵清“嗯”了一声,接着道:“想是吹了冷风,稍稍有些痛,我回去歇下睡上一觉便好了。”
裴玦微微点了点头,关切道:“将头发烤干了再歇罢。夜凉风冷,仔细身体,当心着凉。”
李梵清朝他露出个笑容,径直朝屋外走去。
在李梵清与他擦肩之时,他仿佛能闻见她发间桂花头油的香味,带着发丝未干时的湿气,教他想起“冷雨无声湿桂花”,不知是否也是这样一段暗然幽香之气。
李梵清的身影绕过影壁,消失在他视野当中,只那一段桂花暗香还幽幽弥散在夜风之中,教人回味无穷。
裴玦伴着这一缕暗香,与今夜李梵清待他相敬如宾的疏离入了眠。
照寻常人家的礼数,新婚第二日清晨,李梵清作为新妇,本应向舅姑问安行礼。只是李梵清贵为公主,独辟了公主府,府中并无舅姑,也就无须早起行此礼数。
再者说,君臣父子,于裴府而言,承平公主自然是“君”。便是李梵清一辈子都不来裴府问安,裴植与王夫人也不敢说道些什么。
可偏偏第二日一早,李梵清与裴玦二人一同乘车回了宣阳坊裴府,做足了礼数,来向裴植与王夫人问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