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玉郎……”李梵清顿了顿,“若截住他们的确实是山匪,那想必也只是为求财而来,不会有性命之虞。若当真是李赓派出去的人手……那想来他是想拿玉郎要挟了。只是不知,他是想要挟我,还是裴相。”
李梵清言下之意显而易见,众人也都听明白了,此番裴玦倒不至于命在旦夕,只是自家公主须得煞费思量一番。
“先等一等罢。等到明日晌午,若终南别业还没有消息传来,便辛苦十七跑一趟了。”李梵清做了最后的决断。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李梵清站起身时,不觉脚下踉跄,身形一晃,幸亏独孤哲立于她身侧,伸手扶了一扶,才不至于教她昏倒在地。
张得意最是警惕,忙询问李梵清可需要请太医来看一看。
李梵清微微摆了摆手,示意他无需小题大做。她昨夜一夜未合过眼,今日白日也只是借零碎的时间小憩了片刻,李梵清以为自己只是睡得少了些,并无需在这大雪日里劳师动众。
只是,当李梵清真的躺回到床榻上时,却发现自己了无睡意。
饶是她先头分析得头头是道,觉得裴玦并不会有危险,觉得独孤吉也是被大雪困在了山中,可万一呢?李梵清翻来覆去,如何能真的入眠呢?
李梵清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,也可能她根本没有睡着。她分辨不清那些是她零零散散的思绪,还是她断断续续的梦境。
最后,是终南别业的飞鸽传书将李梵清唤醒的。
兰桨将信筒自鸽腿上取下,呈给了李梵清,由李梵清亲启。
李梵清将信筒中那一小卷字条取出、展开,她粗略扫过,上头的确是独孤吉的字迹无疑。那字条上不过两行小字,不消半刻便可读完,可这字条夹在李梵清指间,却已过了半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