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我原先听过谢康乐访名山,行大川,于当地留下轶事趣闻的故事。有时觉得,能活得像他那般恣意畅快,也不枉此生。”李梵清好容易止了笑意,正经起来,同裴玦解释她为何会对此事“乐在其中”,“如今我是沾了你裴二郎的光,日后你行至每一处大好河山,于当地留下什么轶事,只怕也少不了我‘如意娘’的名号。”
也许千百年后,史书上会一板一眼地写有大燕某某帝、燕某宗李梵清的名号与政绩,但李梵清想来,那些文字只是在塑造一个合格的帝王形象,换了旁的人来做这个位置,一样可以套用。
那是她“扮演”的帝王角色,却不是她李梵清。
这一日辰初,马车自山脚驶出,眼看就要出吴山村地界,却见路旁围了不少人,将这出村的岔路口堵了个水泄不通。
独孤吉请示李梵清,是否要绕道而行。
李梵清掀开车帘,打量了一番,见前方阵仗确实不小,恐怕一时半会也消停不下来。
她在这山中村中住了几个月,也知这村中看似民风简朴,但偶尔也难免有些家长里短的冲突,或是为你家地,或是为我家屋,总要计较一番。
“瞧着不像是寻常的冲突,你上前打听打听?”李梵清好奇心起,独孤吉自然也只得领命。
不多时,独孤吉得了消息回来,让众人意外的是,今日这冲突竟还是件与葛金娘家有关的事。
葛金娘孀居多年,与独子李虎头相依为命,将李虎头拉扯到如今,不可不谓是良多辛苦。
这些年来,邻村鳏夫陈大一直对葛金娘有意,想着二人一丧夫、一丧妻,倒是极般配的一对。只可惜,襄王有梦,奈何神女无心。葛金娘对亡夫忠贞,无意于陈大的示好,几次三番推却,让陈大另寻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