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梵清缓缓点了点头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即使如今,她身为女子也可登临大位,堪当表率,但在吴山村这等天高皇帝远的山坳里,村人们自有一套观念,他们觉得女子难以胜任体力劳作,并不会让女子继承田地。
若葛金娘能继承田地,名下有田有产,她想改嫁自然不必看李家的脸色;而陈大自然也不能以此为理由,占了他们孤儿寡母的那份田地。
裴玦继续道:“最简单直接的法子,就是将女子也可继承田产的条例写进律例。然而山高路远,鞭长莫及,阳奉阴违的情况从不少见,这并非是一劳永逸之法。”
李梵清思索片刻,道:“律例条文是强制之法,但确如你所言,总会有力所难及之处。我倒以为,首先须得扭转世人的观念,让世人明白,女子同样拥有继承田产的权利;其次,比起等人施舍,更应让女子自己学会去争取。”
“我观你胸有成竹,想来你心中应已有应对之策了罢?”
李梵清含笑,故作神秘道:“仔细想想,的确是万事俱备,只差……”
“只欠哪一阵东风?”
“先才有人说,此路艰难,颇费功夫。我虽不惧前路艰险,但有时也会想,若此路有人与我同行……”她故意顿了顿,移了目光,看向他眼底。
“不必忧心,我这阵东风,永远会伴你身侧,与你同行。”裴玦看向她双眼,只觉她目光如星子熠熠。
纵然此一路千难万险,所幸总有一人与你相伴相携。李梵清想,有裴玦伴她身侧,她此生夫复何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