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理完会郡之事,天色已经到了黄昏,算起来明后两天裴莹就该回来了,张焕的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思念和期待,不知不觉他又回到了内宅,自裴莹走后,他便搬到军营去住,很少来到这里。
内宅里很安静,老管家夫妇在院子里修剪花木地枯枝,还有几个丫鬟的身影在窗前晃过,她们在清扫屋子,张焕穿过一条曲廊,曲廊上地蔓藤都已经枯萎,松松垮垮地垂掉在半空。醉露书院
曲廊很短也很狭窄,张焕刚走了两步,忽然听到前方一声清脆的佩环撞击声传来,只见杨飞雨娉娉婷婷地迎面走来。杨飞雨原本是计划回长安,但路上天寒地冻,路途艰难,裴莹稍表示出挽留之意,她便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,她住在内宅旁的一个小院里,三四间屋子、两个丫鬟服侍,与裴莹的寝室只有一墙之隔。
或许是张焕曾经把她当作是吐蕃内应的缘故,始终对她抱有一种警惕,后来才慢慢知道,她其实是有一种听人墙根地喜好,尤其喜欢探听别人地。
修养了近一个月,杨飞雨的外貌也发生了很大地变化,脸上的菜色消失了,变得白净而带着淡淡的红晕,身子也丰满起来,她身材高挑,四肢尤其修长,走路腰肢扭得略有些夸张,在二十岁以前,她腰细如杨柳,轻摆宛如凌波仙子,达到的效果叫绝代风华,虽然现在她已经二十五岁,但身材依然苗条,又添加些成熟的女人味,更显示出了另一种风韵。
今天杨飞雨显然是特别修饰过,眉毛细长如黛色,杏眼犹如笼上一层青烟,显得有些迷离,尤其是嘴唇,艳红得刺眼,尽管天寒地冻,她穿的衣服却很少,似乎只穿了一条薄薄的淡黄色衫裙,将她高挑的身姿和丰满的胸脯都惟妙惟肖地显现出来。
她胳膊上挎着一只竹篮,竹篮里放着几枝腊梅,在内宅的后院有几株腊梅,现在开得正盛,裴莹已经期盼了很久。曲廊很狭窄,不容两人通过,张焕便先退了出来,让她先走。
“好久不见!”张焕笑着向她打了个招呼,但杨飞雨却哼一声,头微微仰起,似乎对张焕的招呼不屑一顾,随即一股淡淡的幽香擦身而过,她扭着腰肢,消失在一扇月门里。
见她态度冷淡,张焕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,随即进屋里去了。
这时,夜幕已悄然降临,房间里一片昏黑,张焕摸着火石点燃了油灯,柔和的灯光迅速在房间里弥漫,这里是裴莹的寝室,她不喜欢别人进来,从来都是她自己收拾,房间里十分整洁,地上、铜镜上都一尘不染,靠墙的架子上摆设着一些名贵的瓷器玉雕,造型古朴浑厚,她的床榻上纱帘已经挂好,被褥叠得整整齐齐,一丝不乱,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幽兰之香,处处都显示着女主人高雅的情趣。
在窗前摆着一张藤椅,这是房间里唯一属于张焕的东西,藤椅是张焕的亲兵从东内苑一路带来,是他的心爱之物,张焕坐进藤椅里,细细地品味着房间里那一丝一缕、那种熟悉的感觉,寂寞便仿佛一抹青烟,悄悄地萦绕进了他的心头,他心中充满了对往事的回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