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河西走廊的入口是一个巨大的喇叭口形状,北面是贺兰山脉,而南面是祁连山的东端乌鞘岭,正东面则横着一条滔滔黄河水,中间的大片地带都是戈壁荒原,偶然会有一条雪山融水形成了季节性河流穿过荒原。
发现金砂的地方就是这样一条季节性河流,它位于喇叭口的最北面,离贺兰山约五里路程,是由贺兰山的冰雪融水形成,说是发现金砂其实也并不妥当,很早以前一些牧民就曾在这里捡到过金粒,只是这里民风淳朴,没有成淘金气候,渐渐也被人遗忘。
发现金砂十分偶然,在修建会西堡时,劳工们无意中在砌石用的河沙中发现了金粒,引起了杜梅的注意,在追查下得知这些河沙是从附近的一条小河中挖来,随即他组织人在河床中挖掘,也发现一些金粒,但含量不高,没有什么价值,这时一名羌人劳工告诉他,在二百里外的流沙河中,金砂的含量要比这里高很多,杜梅又派人去流沙河中试掘,结果令人振奋,河砂中含有大量金砂,这是一个极具战略意义的事件,杜梅当即命人回武威报告了张焕。
流沙河是一条季节性十分明显的河流,春天发水,夏天河床满盈,到了秋冬时又渐渐干涸,它并不长,只有约一百余里,但蜿蜒曲折,使直线距离还不到五十里,也正是因为它弯道众多,积累了大量的河沙,故得名流沙,谁会料到,在这些河沙中竟蕴藏着巨大的财富。
此时正逢仲春。流沙河两旁的胡杨生长茂盛,虽然数量不多,但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却让人眼前一亮,显得格外地生机盎然。
这天下午,一支约五百人地骑兵队来到了流沙河畔,这是张焕连夜从武威赶来,黄金虽然不是大唐的通行货币,但它的财富价值是不可否认的,这对于地域狭小,物产并不丰富的武威郡而言。它的战略意义不言而喻。所以当张焕得到消息后,便立刻亲自赶来视察。
此刻流沙河畔已经有千人驻扎,除了从会西堡抽出的七百余民夫外,还有一支三百人的军队驻扎,会西堡的工程已经进入到了尾声,由于已到春天,大量的民夫都返回各县,只留下数千人施工。使得原定五月完工地城堡推迟到了六月。
张焕一到营寨便被兴冲冲地杜梅请进了大帐,他十分神秘的笑道:“都督猜一猜,这三天我们淘到了多少金子?”
“我怎么能猜到,快拿出来给我看就是!”张焕见他眼中得意,估计定是收入不菲,便忍不住笑道:“你再不说,我让你也去下河淘金去。”
杜梅从箱子里取出一只皮囊,有些吃力地拎了出来。递给张焕,“都督,都在这里了。”
张焕接过,尽管有心里准备,但手还是不由向下一沉。他心中大喜,这半袋金子少说也有三十斤,若兑换成钱,至少也值五千贯,他将皮囊放在地上。手插了进去。手中充盈着饱胀的颗粒感,他将一把金粒慢慢举到眼前。在一缕阳光的照射下金粒熠熠闪光,不断地扑簌簌地从指缝掉进皮囊里。
三天三十斤,去除涨水的夏季,那一年可采三百天就是三千斤,五十余万贯,这些都将变成钱,变成大量的物资,它将成为他河西发展的重要基础,想到此,张焕眯着的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,他猛地站起身,大步向帐外走去,杜梅急忙将皮囊放好,追了出去,“都督,这是去
“我去看看淘金!”张焕地身影已经消失在营寨的大门之外。
流沙河虽然长一百多里,但在初步勘探后,真正富含金砂的河段也就集中在下游的二十里河段上,此时正逢仲春,山顶的积雪也并没有大量融化,使得一条五丈宽的河流只成了潺潺小溪,七百余名民夫在三里长的河滩上散开,三人联成一组,一人挖两人筛,用金斗、用细箕,虽然只做了几天,但架势上已象模象样。
但张焕却发现淘金的民夫中大部分都是妇人,虽然她们大都身子骨粗壮,但妇人做工不能长久,对这种需要技术地淘金活显然是不适合的。
张焕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,他指着这些妇人冷冷问杜梅道:“为何淘金也用妇人,难道你真是为节省那两个工钱吗?”
“回禀都督,会西堡那边民力紧张,现又到春天,属下担心吐蕃会随时派兵来袭,故来流沙河淘金的民夫只能多用妇人。”
杜梅见张焕对河边淘金的民夫大多是妇人颇为微词,便苦笑一声继续解释道:“再者,这只是试探性地淘洗,一两个月后,若收金丰厚,我再大量雇人,请都督放心。”
“罢了,一两个月后,她们技术熟练,又再招工人重头来,岂不是误了,给她们长工钱,按男工一样对待,愿意留下来者继续用,其次派专人给我严加管理,不准她们私藏金子,不准她们接触士兵,以后金砂每积五十斤送一次武威,有情况要随时报告,明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