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过去是,但现在已经不是了。”拓跋千里显然不愿过多地提及过去,他给随从使了个眼色,随从立刻在桌上摊开一张地图,拓跋千里用食指点了点胜州郡傲慢地问道:“你给可汗的信中说,愿意将云中郡和胜州郡献给可汗,是这样吗?”
“是这样,但前提是回纥要出兵压到东受降城一线。”李正己毫不让步地补充着他的条件。
“你是想让我们牵制住裴俊的河北军吧!”拓跋千里一句话便揭穿了他的企图。
李正己冷笑了一声,似乎在嘲笑他地自作聪明,“你们想拿云中和胜州两郡,也必须要突破阴山防线。这本来就是两家共同受益之事,何须在乎我是什么目的?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拓跋千里点了点头,他沉吟了片刻便道:“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,这件事可汗不好直接出面。毕竟和大唐签过和约,所以他就命我以北党项人的名义配合你地行动,出兵东受降城,希望最后你能恪守承诺,将两郡交给我。”
“等一等!”李正己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,他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北党项人,不相信地问道:“你是说以北党项人地名义,那你能有多少军队?”
拓跋千里哈哈大笑起来,半晌,他才止住笑摇了摇头道:“我带来了四万军队。但北党项人只有两千人。”
他忽然逼视着李正己的眼睛,低声的、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你别忘了,我是回纥左杀将
崔小芙的銮驾缓缓停在裴府台阶上,数百名侍卫连成一道人巷。一手执巨盾、一手挎银刀,防护地风雨不透,“太后驾到!”随着宦官地一声高呼,打破了裴府地寂静。
崔小芙在十几个宫女和宦官地搀扶下走出了车驾,她打量一下裴府,来得突然,许多裴家重臣都来不及赶来,只有裴俊的两个儿子站在门口迎接。
“臣裴明凯参见太后!”
“臣裴明耀参见太后!”
两人各自为阵,互不望对方一眼,昨夜发生地一件事。使兄弟二人的关系降至冰点,脸皮也彻底撕破了,裴明耀被父亲严厉训斥了足足半个时辰。威胁将取消他的家主继承人资格,并动用了两年不曾使用的相国令,紧急开启坊门接张焕来府,这一切都是源于裴明耀不经意扔掉的一封信,源于裴明凯的告密。
“启禀太后,父亲有病在身,不能出门迎接。请太后恕罪!”说话地是长子裴明凯。一封信也似乎微妙地改变了他的命运,裴俊命他替自己迎接崔小芙的到来。二弟裴明耀则跟在后面,深深低着头,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。
崔小芙摆了摆手笑道:“哀家就是来探望相国地病势,若相国来迎,岂不是事与愿违?”
在二人的带领下,崔小芙迈步走进了裴俊的静室,她丝毫不为浓烈的药味所影响,脸上带着关切,含笑望着她的第一权臣。
太后的到来使裴俊并没有感到皇恩浩荡,相反,他从崔小芙的笑容里分明看到了一丝得意,他当然知道崔小芙今天来的真实用意,他直到昨天晚上才得知朔方桑平被杀之事,震怒之下,立即追查下去,最后得知是裴伊和裴明耀二人向自己隐瞒了此事,尤其裴明耀,不仅擅自将朔方的加急快报扣留转给了裴伊,而且还胆大包天,将张焕给自己的警告信撕了,若不是裴明凯无意中拾到,可能真要到李正已造反后,自己才能得到真实消息。
裴明耀现在令他相当失望,他竟然看不到李正已造反对自己地严重后果,仅仅是因为张焕与裴明凯交好,便对他存有戒心和成见,若李正已造反势大,不仅是自己的威信彻底扫地,而且整个大唐的局势将变得四面危急,朱、崔庆功之流岂能不趁机发难扩张,一旦造成天下大乱,那自己最后也只能步崔圆地后尘被迫下台。
相反,昨晚女婿的一句,皮之不存,毛将附焉?终于使他看到了张焕在解决李正已事件上的诚意,也使他对朔方危机有了底气,无论如何女婿不会袖手旁观。
他稳住心神,向崔小芙歉然笑道:“臣裴俊参见太后,恕臣不能下床迎接。”
侍女搬来一个绣墩,崔小芙坐下,微微一笑道:“相国日理万机,以至于新年前病倒,哀家心中担忧,今天特来看望相国,另外。哀家还有一事想和相国商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