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,嘈杂的脚步声响起,兵部各司的官员、从事都陆陆续续来到大院,先在一个案台前签名,有的人心中忐忑,但大多数人却是心中暗喜,很明显,尚书要整肃兵部了。
很快,朝房中的人都来到大院,张焕迅速地扫了一眼,一共三、四十名,其中四司的郎中一个都没到,而员外郎也只有三个,这就是朝中的现状,上朝的时间到了,四司十六名官员绝大部分都没有来,而主事、从事只来了一半,这还是明知自己今天将到地情况下,那别地省台寺监呢?不用看就可想而知。
“都到签到了吗?”
牛僧孺躬身将签名簿递给张焕,“禀报尚书,都签到了。”
张焕翻看了一下名册,便高声对众人道:“每一个司都有人吧!诸位就辛苦一趟,去各郎中、各员外郎的府第里通知一声,让他们一个时辰内赶到,若赶不来地,那下午就写一份辞呈给我。”
张焕的语气不重,但话语却十分严厉,众人知道他是刚刚从安西打仗回来,可以说军令如山,是动真格的,他话音刚落,十几名从事就飞奔出了大门,院中寒冷。\\\\\张焕便命他们各自回房处理公务。
时间一点一点流逝,刚过去半个时辰,元载便进来禀报,众人都到齐了。此时,大院里已经站满了兵部的官吏,共五十四名。一个不少,连两个请病假地员外郎也一脸病容地站在队伍之中,他们中大多数其实都是在皇城的路上被截到,毕竟今天是尚书第一天上朝,无论如何都得来点个卯,院子里一片窃窃私语声,大家的心中都颇为不安。唯恐尚书此次回朝就拿他们来开
“来了!”不知谁低喊一声,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,只见张焕在元载的陪伴下大步从门内走出。众人一齐躬身施礼,“属下参见尚书!”
“各位辛苦了,这么早便将你们叫来,张某人心中有愧啊!”张焕背着手冷冷地道。
没有人敢说话。许多人地脸上都露出了羞愧之色,张焕扫了大家一眼,将众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中,他依然阴沉着脸,又缓缓道:“我也知道整个朝廷上上下下都拿上朝的时间不当回事,没有人敢提,更多人是随大流,也包括你们。我刚管兵部时。还能在卯时三刻前看到你们,而现在呢?哼!当真以为是法不责众吗?”
说到这。张焕回头瞥了一眼元载,淡淡道:“你是侍郎,为尚书之辅,又是兵部百官之长,你约束属下不力,你说你该担什么责任?”
元载知道张焕要拿自己立威了,他一咬牙便上前躬身道:“属下知罪,请尚书发落!”
“好,”他一声厉喝,“来人!”
站在门口地几名亲兵立刻上前应道:“在!”
张焕一指元载,“给我当众杖三十棍!”
几名亲兵从未打过朝廷重臣,但他们不敢不从,立刻取来了五花军棍,又放了一个垫子在地上,却不想上前拿他,希望他自己趴上去。
元载知道这一顿棍子是免不掉了,他暗叹一口气,这可是宣仁帝以来的首次杖责大臣,这个签竟被自己抽中了,也罢!也罢!若这一顿棍子能换来朝廷风气好转,那自己吃点苦也值了。
他慢慢地趴在垫子上,牛僧孺想上前求情,可见张焕阴沉着的脸,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,眼睁睁地看着军士又取出另一块遮羞毯盖在他的腿臀上,抡起棍子便狠打起来,张焕背着手,拉下脸侧望向天空,丝毫不看对元载的行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