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郎中,大家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?”张焕不露声色地问道。
“是!”孙进芳回答道:“一上朝大家便听说元侍郎最晚被刺,本不是很相信,但元侍郎到现在还没来,大家都十分担心起来。”
“你们的消息没错,元侍郎昨晚是被刺杀了。”张焕沉声答道。
他也知道,就算他封锁住消息,裴俊也未必能配合他,把局势搅乱,他裴俊好坐山观虎斗,待自己和崔小芙斗得两败俱伤,他裴俊再坐收渔人之利,这是他的一贯作风。
他和崔小芙都很清楚这一点,所以在元载被刺案上,两人最后都克制住了,没有将事情闹大,这就是他们之间存在的一种默契,用现在的话说,就叫做有限度的低烈度战争。
他见孙进芳面露惊愕之色,便摆摆手笑道:“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,元侍郎已经无大碍,只是要休养几个月,所以要叫你来,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以后兵部的安排。”
孙进芳听说元载无事,他的心略略放下,便一躬身道:“一切听从尚书安排。”
“好吧!”张焕点了点头便坦率地说道:“我命你能暂代侍郎一职,你事务繁忙,我再安排一人协助你,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彼此商量,或者直接禀报于我,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,不管元侍郎在不在,兵部都绝对要在我的控制下运行,你明白吗?”
“请尚书放心,孙某绝不是朝三暮四之人。”孙进芳心里有数,张焕是地方势力大,但朝中无人,自己可称得上是他的第一批心腹,将来他得势,自己必得重用,而裴俊、崔小芙可用的人实在太多,未必轮得到自己。
张焕微微一笑,他向牛僧孺招了招手,牛僧孺立刻走上前,“请都督吩咐。”
“昨晚元侍郎遇刺受伤,兵部压力很大,朝会后,我可能要去一趟长沙,这期间你就留在兵部协助孙郎中,要以学生之礼敬上,不可有半点骄横,否则我决不轻饶你。”
牛僧孺连忙向孙进芳施礼,“学生请孙郎中多多指教。”
孙进芳与牛僧孺共事了几个月,他也十分喜欢这个谦虚踏实的年轻人,见张焕要派来协助自己的人是他,孙进芳不由暗暗松了口气,也急忙笑着回礼道:“以牛郎之才来助我,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。”
说罢,他忽然想起一事,又急对张焕道:“元侍郎一时不能上朝,属下担心太后会趁机提议设立兵部左侍郎,任命李怀来干预兵部事务,那时可怎么办?”
张焕笑而不答,他从案桌上找出了一本奏折,这是东海郡团练使王连江请求兵部扩大水军编制的奏折,看了片刻,他将奏折一合,淡淡一笑道:“你尽管放心,此事我已有了定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