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两人已经动手,叶臻面色一变,直接拦在两人中间,脸上也带了怒意:“都停下!直接动手像什么话?”
他看向宫照夜,问道:“宫师兄为何要执意杀陆沉厄。”
宫照夜半天没吭声,最后像是打算卖叶臻一个面色才开口道:“不能放任他为祸人间。”
叶臻又看向晏风雪,越看越觉得疼牙,他还以为对方心性变好了,心性是好了,但是也更加死脑筋了。
为什么要怎么执意护着个半妖的小弟子,也没见过他之前对他们这些一起生活了百年的同门那么维护过。
同门情谊竟然还比不上这臭小子上山的几天。
想到这里,叶臻话语间也不由得带了几分酸意:“那晏师弟又为何执意护着他。”
晏风雪不知道为什么叶臻看着他脸色一变再变,只是看向面容冷峻却没有再动手的宫照夜,开口道:“首先秘境之变同陆沉厄无关,因此不能把责任算在他头上......”
“其次......传承好坏于否,还是要看获得他的人,宫师兄认为获得传承的陆沉厄会如邪龙一样会为祸人间,是否有所偏颇,而且陆沉厄是半妖之体,如何出生非他所愿。”
说到这他扫了周围那些长老弟子一眼,眼底带着不容逼视的冷意:“试问在场诸位有谁愿意自己出生之时就带着这不为人所容的血脉,若有人要为此杀了你,你们会乖乖引颈就戮吗?”
周围不少弟子面色涨红,他们竟然都被对方这番话给噎住了。
他们当然不想死。
“人族宣扬同族皆为同胞,不能互相残害,陆沉厄虽有妖族血脉,却同样留着人族的血,还是说,这一部分人族修士的血脉就算不得人了吗?”他冷笑一声,可字字句句皆是掷地有声。
陆沉厄听着耳边传来的清冽嗓音,心里生出了些许酸涩的苦意。他只担心眼前所经历的都像是泡影一样转眼消逝,就像是他臆想出来的一样。
越是不可思议,就越是不敢相信,越是惶恐。
“都是狡辩!这妖类的善恶怎么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!”那几名道衍宫的修士怒道,眼看着周围的人被对方说动,脸上都带上了犹豫之色面色更加难看。
晏风雪冷冷地看了过去:“难不成这位长老对此次秘境之变知根知底,才能这般一眼断定凶手?”
这话说出去就相当于若这几位领队再一口咬定要惩治陆沉厄,也得跟这秘境之变脱不了干系。
他们几人都没吭声,像是被对方这轻飘飘的一眼给震住了。
可只有他们清楚,明明没有感受到那种高阶修士的威压,却仍然让他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,体内流动的每一处灵力都有不受控制的倾向。
“各位道衍宫的长老可愿听在下一言,问天宗不会包庇凶手,可当务之急是需要救治受伤的弟子,和查看那些魔尸化弟子的情况......这些事可耽误不得。”叶臻出声道。
那几名领队顺着叶臻的话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,连忙点头,刚才那种诡异的情况让他们不敢再跟晏风雪对上。
晏风雪注意到宫照夜的目光依旧冷冷地落在陆沉厄身上,看得瘦小的少年站在一边像是海里的一片孤舟,被吹得摇摇摆摆的,即使是宫照夜的一个眼神,也足够让陆沉厄感到压抑不安了。
他挡在宫照夜面前,勾起了一个笑容:“宫师兄看出什么了吗?”
宫照夜看向晏风雪,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,让人一时之间辨不出对方的情绪。
“你确实跟之前不太一样了。”
他的视线往晏风雪之后看了一眼,只能望见那小弟子的一片衣角:“你若想保他,就拿出东西来证明吧。”
宫照夜说完,身形就消失了,一如来时。
见人离开,晏风雪侧头看了一眼陆沉厄身上带血的伤口。
受了那么重的伤,竟然一声不吭,就好像什么都不会说只会自己憋着一样。
可这种,最是吃亏。
晏风雪往陆沉厄手上塞了一瓶灵药:“服下,我为你炼化药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