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,陆沉厄的大脑空白了一瞬,下意识往后退去,撞上了结实的书架,牵动手臂上的伤口,让他低低吸了口气。
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白色的水雾,弥漫在苍灵台内,有些像他上次服侍师尊药浴时的景象。
当时对方坐在池子里,面容冷淡不苟言笑,甚至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。
而此时站在他身前的人,身上紧着一件单薄的里衣,衣襟大敞,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,半遮半露。像是刚刚从水里走出来一样,单薄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流畅的线条。
微弱的烛光摇曳着,照着眼前之人原本清冷的面容都柔和了许多,细长的眼尾轻轻扬起,带着一点醉人红痕。剔透玲珑的桃花眼中晕染开一片浓墨,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。
“怎么一副不敢看人的样子?”白衣男人突然上前一步,一手撑在书架上,又凑近了一点,吐气如兰,“忘了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了吗?怎么连看人的胆量都没有?”
随着他的动作,原本贴近的衣襟又松开了些许,露出了光滑白皙的肩膀,甚至能让人看清胸口滑落的水珠,然后没入了更深的地方。
陆沉厄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昏沉,身体又有些不受控制地表现出了妖族的特征,一双金色的瞳孔像是带着最原始的兽性,但是却又包含着人族修士的沉稳清明。
“你不是师尊......”陆沉厄低声道。
他吸了一口气,还是不太敢去看眼前之人,因为实在是太真实了。
对方跟他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,却偏偏穿成这副模样,仿佛他看一眼都是对师尊的亵渎。
“为什么不是?我就是你师尊啊......”对方低声道,“而且这里的场景都是根据你记忆中的景象衍生出来的,这里没有别人,你想做什么都可以,难道不好吗?”
“你的师尊会穿成这样吗?对这样对你笑吗?会这样亲近你吗?会在乎你......想要什么,在想什么吗?”最后白衣男人压下了唇,眼底看着些许怜悯,“他根本就不在乎你。”
白衣男人话还没说完,就被人猛地抓住了手腕,那双金色的眼瞳中带着几分厉色,少年的声线不复之前的清朗,反而带着些许哑意。
“你不是师尊!”
陆沉厄手上用力,将白衣男人推开,咬牙道:“你不配用这张脸,做出这种事......”
于他而言,对方就像是山上的孤雪一般,冷漠骄傲,高不可攀,冰冷得有些不近人情,可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对方,得到对方一句认同,或者换来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多停下一会。
“师尊不会像你这样......正因为他不会穿成这样,不会对我这样笑,不会这般亲近我......他才是师尊。”
陆沉厄眼底闪着暗光,说出那番话后他心里隐隐出现一丝他自己都未能察觉到的不甘。
他渴望师尊对他笑,对方亲近他,会亲近的叫他的名字,甚至想让对方只对他笑,只亲近他一人,只会亲昵地叫他一个人的名字......
周围的场景有一瞬间的崩碎,很快又恢复如初。白衣男人似乎没有想到陆沉厄会有那么大的反应,但见到场景恢复如初后,他又勾起了一抹笑容。
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?”
陆沉厄冷冷道:“我怎么想的,跟你无关。”
说完后,陆沉厄才惊觉,他过去都不会用那么强硬的语气说话......就像是有什么天性被解放出来了一样。
他拿起落在地上的剑,由于闯了几个剑阵原本的木剑已经变成了铁剑,虽然是最普通的铁器,但是已经具备一定的杀伤力了。
“你真的舍得动手吗?”那白衣男人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