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庆一怔,“有这么多人?”
顾新笑道:“里面实际上分为纺线和织布两个部分,各有六百人,纺车和织机各有一千部,实际上,我这里还算少的,最大的第一织造有三千人之多。”
“是我孤陋寡闻了!”
陈庆走到一间大屋前,听见里面传来‘咔!咔!咔!’的机轴声响,他探头从窗外看了看,里面摆放着至少一百架织机,每张织机前就有一个小娘子在专注地低头织布。
“都是本地小娘子?”陈庆笑问道。
顾新摇了摇头,“本地的小娘子喜欢去京兆大户人家当使女,不愿意来这里织布,现在咸阳纺织行的女工基本上从两个地方来,之前是西夏女子,但现在大部分都出嫁,或者分流去外地了,基本上看不到,然后便是中原涌来的百万难民,他们是是现在各行各业招募的主流,我们这里九成以上女工都是她们,一天干五个时辰,管一顿午饭。”
“那她们能挣多少?”
“这个每个人不一样,看熟练程度,有的女工一天能挣三四百文,有的女工只能挣七八十文,我计算过,平均一百五十文一天,这个收入对于小娘子已经很不错了,很多人成了家里的顶梁柱,我们这里有一个姓杨的小娘子,汝州人,父母年纪都大了,兄长当过宋军,腿有残疾,一家人就指望她挣钱养活,她是我们这里最熟练的女工之一,纺织白叠布,纺的线非常均匀,织出的布也十分密实,才十六岁,一天就能挣四百文,她一天都不休息,一个月挣十二贯,把全家养得很好,她还准备在咸阳买座院子,奉养父母。”
陈庆知道底层百姓寿命都不长,一般也就活到五十余岁,四十多岁就算年纪大了,有个兄长,十六岁奉养双亲也很正常。
“这个姓杨的小娘子在哪里?我倒想见见她。”
“她就在殿下要去的新纺堂,小人调了一批最能干女工纺织木棉,她就是其中之一,当然,我还是按每天四百文的工钱给她。”
陈庆欣然道:“看看去!”
“现在木绵花能出布了吗?”陈庆又问道。
顾新苦笑一声,“如果可以的话,卑职建议用木绵花做被褥、做棉衣,织布还是考虑细麻比较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