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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汲几尽力竭,安畔先扶着他到偏厅,问明情况后,已经呆住了,便是他脑袋不好,也听得明白这道圣令,意思就是说,只要是三百秩以上官员,族中子弟皆可参加选后宴,遴选一人为后。

有三十万麒麟军护航,女帝寿命又只有两年,这不是天上掉下个皇帝,只要捡起来就能当么?

连他这样的白痴都心动了,想先捐一个百秩的官来做,更勿论那些原本就有机会的官员?

安畔心脏砰砰跳,发觉自己正胡思乱想,忙稳住心神,道了声罪过,让千汲好好休息,自己急匆匆回了正堂,“先生……”

府里的影卫、臣子皆神色各异,心思浮动,沈恪料定天明时太和宫的情形,心脉里热气冲击肺腑,走至窗前,月落乌啼,霜落满天,江涛声裹着凉风灌进来,衣袍猎猎。

安畔始终不愿见先生与夫人决裂,在他看来,既然是夫人,便是一家人了,“那先生,我们还去太和宫么?”

风声淡去,竹喧清邈,通室皆是透心的凉意,沈恪温声道,“去,此女心机歹毒,德行有亏,身负重罪,大成江山绝不能落进她手里。”

安畔忍不住道,“夫人若是被赶下龙椅,肯定不能活了,大成的官员们绝不会放过她。”

沈恪重新拿起案桌上的长弓,眸中似山巅雪,不沾一点污垢,“死有余辜。”

又道,“崔家女既然活着,婚约已过二十年未履约,自然不再作数,沈府便不再有夫人,以后不必如此称呼,走罢。”

安畔应声称是,大成律法有定,婚约定下二十年未履约,自二十年期满,便自动失效,不再作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