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被冻伤,又红又肿,阿九的手很暖,阿九牵着他,带他去能遮风雪的山洞里。
想不起来有哥哥,想不起来有父亲母亲,沈熔道,“我都知道了,沈恪是我哥哥,但是是阿九把我养大的,我听阿九的,阿九说什么就是什么,再啰嗦,我杀了你们。”
沈恪朝那女子看去,神色渐趋平静,躬身行了君臣礼,“陛下面前,不敢称先生,阿熔是草民的族弟,年幼时走丢,还请陛下准许草民带他回府,与亲人团聚。”
沈熔立刻说不回,崔漾温言道,“阿熔要走,朕也不拦着,只是阿容学的是崔家的武学,如果要走,把武功留下。”
沈恪知晓练武不易,对这个胞弟来说,尤为艰难,不定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罪,才练成这一身武艺,怎能忍心废去他这一身武功。
且弟弟受奸人所害,懵懵懂懂是非不分,岂能叫他再吃苦受累。
沈恪再行一礼,“草民承诺,阿熔往后绝不与陛下作对,草民愿以草民的性命,换阿熔无恙,请陛下成全。”
沈熔一呆,脑中好似劈出一道闪电,那浑浑噩噩的世界陡然显出一些颜色来,记忆中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,给他洗澡,穿衣服,给他喂药,冬天了他跑到一个叫学堂的地方找哥哥,哥哥也不生气,抱着他一边轻拍着他的背让他睡觉,一边听长胡子讲话。
是哥哥!
沈熔呆住,看看阿九,又看看哥哥,眼里霎时装满了泪水,几乎大哭出来。
沈恪安抚地朝弟弟看了一眼,眸中浮起些暖意,示意他不要哭。